但他从小受到诸多人白眼,倒也早养成了一幅可以忍耐的脾气,虽然心中不爽,倒也没多说什么。
遭遇此事,已经没有了游览的兴致,又在假山旁呆立了一会儿,霍君白便觅路回房去了,到得傍晚,仍不见范修带虞柔来找自己,他便又去那饭堂中吃了一餐。
山中黑的早,吃完饭夜色就已经降临,他见天色已晚,心想范修今日也许不会来了,房中空荡荡的,只有一桌一椅,一张板床。他初来乍到,也无处可去,和小五胡乱聊了一会儿,便早早的睡下了。
来日来不停奔波,这一觉霍君白睡的很沉,不知过了多久,他正在梦乡中回到了霍家之时,忽的感觉屁股一痛,像是挨了一下戒尺抽击一样。
他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平日里在霍家念书之时,凡是自己不明大意,曲解诗词,就得挨上先生一戒尺,为此,他屁股上没少挨尺子。
朦胧之中,霍君白还以为又回到了霍家书房,正糊涂间,一个男子粗声叫道:“还不起来,真以为自己是少爷啊?好吃懒做的东西!”
霍君白心中一惊,立刻醒了,睁开双眼,只见却是日间范修吩咐带自己住下的那个叫做信真的中年道人,他站在床前,手持着一把黑色宽尺,正看着自己,脸上挂满怒意。
他心中一愣,不知这道人为何呵斥自己,问道:“大叔……”
“少说废话,赶紧起来,都在干活,就你在这里当大少爷!”那道人眉头一扬,叉腰喝道。
“什么……活儿?”霍君白心中疑惑,不解的问道。
“呦,你还真当自己是少爷啊?挑水,扫地,抹桌,种菜,担粪,浇树,这些都不是活儿?”那道人沉着脸,一口气说出五六样来。
霍君白楞了一下,转念心想这些活儿也许正是派内弟子要做的功课,自己虽然不能学习普通的仙术,但好歹目前也在此地安身,便应道:“是,弟子即刻就去干活儿!”
那道人哼了一声,嘟囔一句:“赶紧的,去山后清浊潭,先去给灶房挑一缸水去。”说完便转身离去。
霍君白穿好衣服,出了房门,在廊下拿了一根扁担,挑起了两个水桶,从一个在长廊上扫地的小道童口中问清了去后山清浊潭的路,便向举步向后山行去。
他虽没有做过这种粗活,但在霍家庄时,常见村民和下人在庄外挑水挑粪来浇菜,此时他依葫芦画瓢,挑起水桶,倒也像模像样。
顺着那道童所指之路,由经一条碎石山道,不到一顿饭功夫,他便来到了这九仙宫后山。
行不多时,但听前方水流声渐起,抬头只见一条山溪从山梁之上淙淙流下,在不远处的低洼之地上汇聚成了一个几丈方圆的小潭。
他走上前去,说来也奇怪,这小潭内潭水竟然一半儿清澈,一半儿浑浊,想必就是那道人说的清浊潭了。
这小潭内清澈的一半边,潭水碧蓝,清宁如镜,不仅仅将潭底的水草游鱼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将满山的树影都映射其中。
而浑浊的半边,却是像被泥沙污染了水源,一团糊涂,水中有什么东西根本看不清楚。
这样的奇景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大是好奇。
他绕着潭水转了一圈,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便拎着两个木桶,在潭水清澈的一边停了下来。
霍君白心想若是灶房用水,想来定是用来煮粥,洗菜,烧饭,那么肯定不能在浊的半边打水,便在清澈的一边打了满满两桶水,用扁担挑起,举步便回。
他挑着水,循着来路,走了片刻,忽的发现眼前挑着的那桶水颜色好像有些不对劲,连忙将水桶放下,仔细一瞧,不由得大是惊讶,这木桶中的水竟而变成了一半清,一半浊,就如那清浊潭水一般。
他心中奇怪,又转头看身后的那只水桶,果然也是一样,清浊分明。
如此情景,就好像有人用一个无形的板子将这水桶内的水清浊隔开了一样。
霍君白伸手在木桶内捞了捞,并不见有什么古怪,他挠挠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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