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就离开了。
“兔崽子,我只是擦伤了脚,什么叫摔断腿?脚和腿的概念你还分不清了?”素叶冲着缓缓关闭的房门大吼了一嗓子。
门外,再无搭理她的动静。
素叶将抱枕放好,整个人松软了下来。
想起年柏宵的话后自己也觉得可笑。
想她攀岩了这么多年,还从没像今天这么狼狈过,在一个坡度很缓的山峰,连半山腰都不到,她竟率先“阵亡”了,首先营救她的竟然是有恐高症的纪东岩?
这世界都乱了。
她想起摔下山峰的那一瞬。
那道崭新的记忆又漫上了心头。
就在她踩空的一瞬间,她的记忆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尼泊尔境内的山峰上,回到了那座被茫茫大雪覆盖的山壁。
孤山之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当冰镐落下时,她正要攀爬,脚一滑,整个人悬挂在了山壁上,维系她生命的就只有那一根细细的绳索。
脚底下就是万丈深渊!
那是一个全新的画面,在她刚才攀岩踩空的瞬间撞进了大脑,闯入了视线。
素叶心有余悸,却深深不解。
画面中怎么只剩下她一个了?记忆中的蒋斌呢?
不过……
素叶转眼就笑了。
管它什么画面不画面的?
她只知道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
让她受了个小伤,目的却是让她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可真感谢老天爷的慷慨!
素叶的这种性子很好,是典型的那种,如果前方有地雷阵,地雷阵上放满了糖,她会想方设法先把糖够来吃再说。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不再想攀岩时的事了,全身心地开始“筹划”如何跟年柏彦报告这件事。
手指头却比她的意识还要快。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拨通了年柏彦的电话。
电话那一边响了很长时间。
素叶的心情也发生了一点小变化,由最开始的兴奋期待到渐渐的失望焦躁。
终于,那边接通了。
她的心又豁然开朗了起来。
“柏彦?”满腔的愉悦。
相比素叶的愉悦,年柏彦听上去有些倦怠,就算是隔着话筒,素叶也感觉到了他的疲累。他轻声问她有没有按时吃饭。
素叶让他放心,自己却不放心了,忍不住问,“你在开会吗?”
“对。”他那边叹了口气。
素叶很少见年柏彦这样,又有点内疚,原来他接电话接的比较迟是因为正在开会,要按照平常她肯定二话不说放下电话不打扰他的工作,但今天不知怎的就那么那么地想听他的声音,想看看他的样子。
于是轻声问,“那……我能不马上挂电话吗?”
年柏彦那边默了能有个两三秒,很快就听他对许桐吩咐,会议暂停。
然后,听到了他起身的声音,再之后是脚步声。
又在一处安静的环境下停了脚步。
素叶抿唇笑了,干脆给他拨通了视频通话。
对方接通。
于是素叶看到,年柏彦应该是在休息室中,周围是阴沉的光线,与她这边的阳光明媚形成鲜明对比。更令她大吃一惊的是,视频中的年柏彦看上去憔悴极了,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颊现在更削瘦了,显得下巴格外得方正。
仔细看,他的眼睛里还有红血丝。
“柏彦,你几天没休息了?”素叶震惊了。
年柏彦看着她,却温柔地笑了笑,“我的样子有那么糟糕吗?”
素叶点头,担忧地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事。”年柏彦的嗓音始终轻柔。
他向来是这样,似乎是天塌下来了,也只会跟她说没事。
但素叶知道一定是遇上问题了,要不然他怎么能劳心劳力到这种程度?
这通电话原本是想着跟年柏彦说怀孕的事,但一见他眉心倦怠,公事棘手,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想了想,她问,“柏彦,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年柏彦沉默了会儿,轻声道,“我尽快,好吗?”
以往他都会给出她明确的回家时间,而到了那个日子,他从没一次食言,可这次他只跟她说了尽快,这令她多少不是滋味,看着视频中的那张让她日夜思念的脸,恨不得马上冲到他面前,轻轻搂住他。
“叶叶?”见她不吱声,年柏彦误会了,问,“生气了?”
“没有,我知道你忙。”素叶压下对他的心疼,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说,“柏彦,其实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我——”
“年总,股价又开始出现波动,大幅度下跌!”是许桐急促的声音闯入,硬生生打断了这边素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