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素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得车,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满脑子都是林要要当时自杀的画面,胳膊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前发又是因塞车而造成的红灯成串,红得令她心惊胆战,她不是没接触过抑郁症患者,也不是没治愈过,但临到要要身上了,她反而变得诚惶诚恐。
车子彻底堵得不动弹了,素叶正好可以趴在方向盘上休息一下,车窗外是霓虹建筑,上方有巨慕荧屏,这是北京最奢华的一条街,街景被奢侈品占据实属正常,因此巨幕上也尽是缤纷耀眼的首饰、衣服、名包。
直到,她看到了精石推出的最新单品,目光久久没能转移,过了好久身后扬起车鸣声她才暗自苦笑,明明知道看不见年柏彦她还看得出神。
回到家,又置身黑暗之中,素叶洗漱后窝在床上,看着手机发愣,不过才一天没看见年柏彦,她的心就像是无依无靠似的不安。她很想他就在身边,然后她向他诉苦,向他说林要要的事,向他说自己有多么担心和无助。
想到这儿她又轻叹摇头,不行啊,不能跟他说林要要的事,他那么铁面无私,万一辞掉要要怎么办?想着心里更堵了,因为反复在想年柏彦的名字,这个名字哪怕在唇齿轻轻念着都疼。拿过手机,其实一整天她都在等电话,哪怕一条短讯。
还是情不自禁给他发了一条:你说我在想你的时候就打给你,但我不敢听你的声音,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你,我想你、想你、想你…… 一份爱情中最难捱的是思念,最甜蜜的也是思念,所以才有着思念是一个折磨人的坏东西这句话,它可以令你哭令你笑,令你紧张令你惶恐。素叶打心眼儿里瞧不起整天腻腻歪歪就想着男女恋爱那点事儿的女人,但现在她貌似也成了这种女人。
白天她可以用工作来抵挡对他的思念,可到了晚上,当一切都回归安静的时候,对他的思念就像是疯草一样绵延不绝,任她费死巴力地忙活了大半天也只能望草生畏的份儿。她开始讨厌年柏彦了,讨厌他无声无息融入了她的生活,讨厌他带给她的思念。
让她不由得想起一句话来: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短讯发出去久久都没有回复,有好几次素叶以为是手机自动关机了,拿起一看还亮着,又开始担心是不是手机信号不好或是出了什么问题,便随便发了条短讯给其他朋友,很快收到了回复,她又神经质地让朋友打过来,结果,手机没问题。
看来,是他那边太忙了,没给她回复。
这么一折腾素叶就更加睡不着了,起身到了楼下客厅,整个人像是没人要的小动物似的蜷在沙发上,盯着白兰屏风看了好久好久,久到近乎石化。偌大个房间静得吓人,如果面积小一些会不会好点?素叶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电视声多少填补了内心寂寥。
漫无目的地换了一圈台,最后在屏幕上那张笑得璀璨妖媚的脸上停了下来。貌似一个什么发布会,素叶没仔细看,只注意面前放了好多麦克风的那个女人。是白冰,双眼如钻石般熠熠生辉。
素叶将遥控器放到了一边,身子栽愣着看电视屏幕上的白冰,看着看着也不由感叹,明星就是明星啊,那张小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叫一个完美,360度无死角啊。想到这儿,她“腾”地起身跑到镜子前仔仔细细看自己的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半天后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喂,你也很好看啊,比那个白冰漂亮多了,皮肤也比她好,你哪像28呀,就跟18岁小姑娘似的青春美丽。”
说完,感觉舒爽了不少,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站在电视前边喝边看着里面的白冰风情万种,有记者问她怎样保持身材的,她笑说可能是体质的缘故,其实自己挺能吃的,却怎么吃都吃不胖。
听到这儿素叶忍不住嗤笑,“白冰,你敢再睁眼说瞎话点吗?你吃那点东西还叫能吃?本姑娘我才叫吃不胖的体质!”在千灯镇虽说她冒失地为了年柏彦闯进包厢,但眼睛不是瞎的,白冰吃得那叫一个少,筷子上几乎都没油,还敢说自己怎么吃都吃不胖?
胡扯!
素叶撇了撇嘴,又“咕咚咕咚”灌进一肚子牛奶,指着电视剧,“你敢像姐似的晚上吃夜宵吗?”
电视屏幕上的白冰依旧与记者谈笑风生,素叶看着她笑得越是灿烂就越觉得刺眼,刚准备换台,有个记者问她,白冰,有关您和精石集团总经理年柏彦先生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而前一阵子又传出他与太太正闹婚变,请问你们两人的关系是?
记者问得大胆直接。
素叶停下动作,紧紧攥着牛奶,双眼死死盯着电视机,等待她的回答。
白冰的笑容依旧沉定,“这个啊,我和年先生的确认识,毕竟他是电影的投资人嘛,平时见见面聊聊天谈谈剧情也实属正常。”
电视机前的素叶一听皱了眉。
“这么说年先生婚变跟你有很大关系?”记者再度毫不客气问。
白冰掩唇做笑状,“这话我可没说,是你们自己的联想。”
“那换个方式来问,白冰,你觉得年先生这人怎么样?”
素叶一手拿着牛奶,一手叉腰,直盯着电视屏幕。
“我觉得年柏彦先生是个十分有担当的男人,他事业有成性格持重,一点都不骄纵,再说了,长得又那么帅,我想是女人都会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吧。”白冰当着媒体的面儿居然大夸特夸起年柏彦,最后补上一句,“应该说,他是我非常想要嫁人的男人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