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叶毫不犹豫地抬头盯着他,“我当然是心疼钱了!”织锦也好,水杉也罢,再有社会和观赏价值也跟她没关系啊,她痛心疾首的是大笔钞票漫天飞走的局面,当然,还有个深深的隐患,这笔钱是年柏彦拿的。
他是地地道道的奸商,还能让她好过了?
说到底,她要哀嚎的是剥开钞票背后下她的命运,她未来的命运存在隐患呐。
年柏彦听了后唇角上扬,果不其然啊,贪钱本色暴露无遗。素叶见他笑了,心里更是不安,他无缘无故损失了一笔总不会心情这般美丽吧?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怕是心里早就计划好了吧。转眼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个巨大的漏洞,马上道,“不对啊,你不是从酒吧把我接回来的吗?怎么到了酒店就我一人儿了?”
年柏彦十分好耐性,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素叶从他怀里起身,他的大手又顺势落在了她的腰间,轻抚揉捏,她一门心思放在如果安全逃生上,也顾不过来拨开他占便宜的手。“年柏彦,这件事说白了是你不对,当时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一个醉鬼本身就很容易闯祸。”
她的歪理邪说令年柏彦似真似假地点点头,抬眼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是淡淡的光,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十分性感迷人,有点慵懒的、随意的吸引力。
“我不过是转头到客厅接了个电话。”剩下的话他多再多说,言下之意就是:你总算知道你的破坏力有多强了吧,稍不留神,就铸成大错。
素叶被狠狠噎住了。
年柏彦却唇畔逸笑,许是被她吃瘪的模样逗笑了,正打算再揶揄两句,手机响了,他轻拍了下她的脑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去接了电话。
伟岸的身影遮住了大片光线,有虚化的光线落在他的肩头,促使他整个人全都笼罩在温暖的阳光之中,看上去足以带给人温暖和安全。素叶像是个可怜虫似的盯着他的背影,他越是平静如水,她就越心里没底。
不知是谁来的电话,年柏彦的语气虽说又是一贯疏离,却多少沾了些爽朗。接电话后,年柏彦稍稍侧身,余光正好能瞥到素叶半死不活的样子,唇角上扬的弧度更大。
隐约中她听到年柏彦说:哪里哪里,是我觉得抱歉才对。
一头栽进抱枕里,埋住了整张脸,不用想,肯定是在说她的事呢。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年柏彦的语气又转为坚决:别,这样不好,酒店的东西毕竟已经损坏了,赔偿是应该的。
素叶耳朵尖,一个猛子坐起来,两眼晶亮如同水晶,将手里的抱枕一扔,二话没说冲上前一把搂住年柏彦的腰,他微微侧脸看了她一下,没太多神情变化。素叶看出他没有回避的意图,便更大胆地绕到他胸前,像是鼻涕虫似的黏在他怀里。
却将耳朵不停地拉长,恨不得贴在话筒上。
年柏彦倒是伸手搂着她,任由怀中女人像个间谍似的明目张胆偷听他的通话。
如此一来,素叶听得更加清楚了。
电话那端应该是酒店的负责人,语气很急,一口粤语。她经常来香港,又有朋友在这边,多少能听得懂粤语,便听那人是在埋怨年柏彦没把他当成朋友,东西坏了就坏了,哪能让他赔偿。
闻言这话,素叶的心又扑腾腾地雀跃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那张支票又飞回来的样子,神情急切地冲着年柏彦打手势,示意他赶紧找个台阶要回刚给出的支票。
岂料年柏彦压根就没搭理她的手舞足蹈,很平静地淡笑,“正是因为朋友关系,这笔钱我更要赔。”
素叶愣住,很快冲着他瞪眼睛!
这人脑袋被门挤了?对方都说不用赔偿了他还积极主动个什么劲呐,想到这儿,近乎是急火攻心。
那边又道,“柏彦,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年柏彦笑了,“就是怕打你的脸才这么做,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你也不容易。不过我可没按市面价赔偿你啊,多少是打了折扣的。”
那边又说了什么素叶就听不进去了,不是她不想听,而是脑袋嗡嗡的已经听不见了。直到年柏彦结束通话还像是无骨的动物似的趴在他身上,一动不能动。
年柏彦见状后忍不住笑了,刚要抬手,她却懒洋洋了句,“别动我啊,千万别动我。我现在的心口剧痛,轻轻一碰就能灰飞烟灭。”
“有那么夸张吗?”他低语。
素叶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你刚才的大义凛然已经将我挫骨扬灰了。”
“在你即将灰飞烟灭之前能容我先换件衬衫吗?”
“为什么?”
“衬衫上都是你的眼泪和鼻涕。”他好心提醒了句。
素叶微微起身,离他的胸膛只有几厘米远,“你先去吧。”
年柏彦见她呆怔得像个木头人,忍不住笑出声,干脆将她一把抱起放回到沙发上,自己转身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等到一分多钟后她才反应过来,快步跑进更衣室,年柏彦正好脱掉被她污染得不堪入目的衬衫,见她闯进来后倒也没惊讶,伸手拎了件钛灰色衬衫套上。
她的视线虽没无法从男人健硕宽阔的胸膛离开,但思维已经开始活分了,嘴巴开始宣泄不满,“年柏彦,你是钱多了撑的吗?人家都不用你赔了,你凑合个什么劲儿呢?说不准那些画呀树呀什么的都是赝品呢,压根就不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