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素凯冲上前一把拉住她,伴着天际的电闪雷鸣大喊,“你疯了?”
“废什么话?快找人过来,下面有尸体!”素叶也厉喝了句。
素凯一愣,但见素叶神情肃然不像是胡说八道,马上掏出对讲机往后山调人,然后也跟着他们两个一起挖泥土。
很快,素叶的手指碰到了一块硬的东西,先是一愣而后又迅速挖下去,泥土里的长发缠住了她的手指,紧跟着是个已经腐烂到了极点的头颅被她挖了出来,巴纳见状后一边夺了过来,紧跟着惨叫一声,手一松,素叶眼疾手快马上接住,这才没令头颅有被他惊慌扔掉的可能。
素凯见事态严重,马上将这情况通知总部。
很快,别墅区的几名同事赶了过来,清查现场的人员也纷纷开始忙碌。素叶摘掉胶皮手套,看着在旁瑟瑟发抖的巴纳,一时间陷入沉思之中。巴纳的情绪很不稳定,开口时牙齿上下撞击出声,“我的梦都是真的……素医生,你看见了吧……我跟你说过有关这个死者的。”
素叶当然记得,否则就不会跟他一起疯。
后山的那具藏于泥土里的尸体被清了出来,素叶再度上前观察,发现与巴纳描述的一样,死法与山下的那具相同,连肢解的手法都一模一样。法医从刚刚挖出的头颅里也发现了一根长钉,这长钉,在巴纳的梦中也出现过。
“素凯。”她起身,任由大雨浇透全身,一脸憔悴地走到一边。
素凯上前。
“给你提供几条线索。”素叶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硬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第一,罪犯是男性,身高应该不足一米七五;第二,他应该是个异教徒,最起码深信泰国及马来一带的降头术;第三,他应该是在早年丧失过至亲,如父母或亲人,而他的至亲是遇害的;第四,他是个患有强迫症的男人。”
素凯闻言眉头紧皱,“男性,一米七五如何得知?”
“巴纳在梦里见过罪犯的背影。”
“无稽之谈。”素凯愕然,“异教徒呢?”
“我蹭在国外接触过这类个案,将长钉嵌入人脑直达视网膜的位置,是希望死者再也看不见作案人的长相,以至于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无法告状,但这不过就是传闻中降头术的一种,听说只有一些异教徒才会深信这种迷信。而深信这种迷信的人往往是历经过巨大苦痛,亲眼见过至亲遇害而发生心理扭曲,这都是有可能。”
“如何看出他有强迫症?”
“从尸体的摆放位置。”素叶使劲抽了抽鼻子,鼻腔里尽是令人心惊胆战的腐臭味,“两具尸体的四肢都是齐根而断,断口的位置整整齐齐,胳膊和腿也都保持一致的方向放在一起,头颅的位置和长发平铺的习惯,这说明罪犯平时就见不得太过凌乱的物件,必然要摆放整齐,这是强迫症的临床表现。”
素凯沉默了良久后说,“你始终不相信巴纳杀人?”
“是,他不是凶手。”素叶一字一句强调。
素凯目光锋利地看着巴纳,雨中的巴纳如被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全身抖得跟筛豆子一样,深吸了一口气,“虽说有你这位心理医生作保,但在案情没明朗之前,他需要受到警方监视。”
“可以,但不要耽误他的正常工作,更不要惊动他的家人。”素叶语气坚决,“他的妻子身体不好,孩子也还小,他是家里的支柱。”
素凯点点头。
手机响了,是素叶的。
接通后,何明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肃,“素医生,巴纳的结果出来了,事实可能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建议你赶紧跟方医生安排合适的时间,巴纳有必要再重新做一次催眠治疗。”
素叶听着手机,隔着雨雾看着不远处的巴纳,嗓音清冽,“我正有这个想法,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咱们的想象。”
在巴黎的鉴赏大会上,林要要着实学了不少东西,这次是属于公费出差,她有必要将在巴黎学到的制成详细的报告,回国后供同事们学习。
忙完公事后她又跟丁司承闲聊了会儿,与她的热情和缠绵相比,丁司承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最后推说手头上的有工作便挂了。结束了通话良久,林要要还在发愣发呆,她觉得丁司承怪怪的。想了想又忍不住拨通了素叶的手机。
手机那一端是通的,不知怎的,林要要竟松了口气。
素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还伴着咳嗽。
“大夏天的怎么还感冒了?”林要要着急了。
“别提了,淋了场大雨。”那边素叶简单地说了下病因,又很快询问她在巴黎这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