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动,张着大眼睛与他对视。
“没发烧。”他收回手,似乎松了口气。
素叶懒洋洋地点头。
“哪里不舒服?”
“头、心脏、身体、手脚等等,哪里都不舒服。”她嘟囔了句。
年柏彦忍不住低笑,“跟谁闹脾气了?”
她眨眨眼没回答。
“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在哪儿呢?”他听得出不像是在家里。
素叶想了想,又从沙发上起身,“等着啊。”说着又“蹬蹬蹬”上了楼。
年柏彦一头雾水,但见她活蹦乱跳的也放心了不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开会,电话里她的声音脆弱无力,像是只被人剪掉了尾巴的猫儿,她轻轻叫着他姐夫,软绵绵地告诉他她很不舒服,搅得他心头乱成了一团。
会议一结束他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奈何路上太堵,他已经连连闯了几个红灯,只希望她不是病倒或者又发高烧。
看来,只是情绪上出了点小问题。
年柏彦坐在沙发上,这才有时间环顾下四周,不由愕然。好端端的房间被她装饰得充满奇幻风,灰黑色调的自然不会存在,绿的沙发、湖蓝色地毯、红的木椅,有现代风的灯具却也有三四十年代的斗柜和老式电话,落地飘窗上堆了些长得奇奇怪怪的娃娃、玩偶等,色彩鲜艳造型奇特,应该是某些限量款之类的,总之放眼望去尽是撞色系的搭配,看着热闹。
除了墙壁上那个巨幅照片,算是最清雅的一个,非黑即白,却出了奇地与这般环境相融合。年柏彦看着照片中的女人,看着看着,眼底窜过心疼。
茶几摆放着几本书,他拿过其中一本,有关心理学的。正准备放下时不经意扫到最下方露出的一角照片,拨开压在上面的书,这才发现还有不少照片。
拿起照片,一张张翻开,年柏彦原本温润的唇角渐渐绷紧,刚毅弧线悄然染上冰凉,英挺浓眉微蹙,在眉宇间形成锋利的纹路。
素叶下楼时正巧看到这一幕,心底冷哼一声,却不言于色,走上前,懒洋洋坐在了年柏彦身边,将一枚精致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暂时遮住了他的视线。
“什么?”年柏彦不解。
“打开看看。”素叶靠着他,抬头微笑时离他很近。
年柏彦暂压了照片的事,拿过盒子打开,是纪梵希的一对精致袖扣,纯金属质地,设计简约大方。他挑眉,还没等询问时她却伸手挎上他的臂弯,笑靥美艳,“下午逛街的时候看见的,觉得挺适合你用的,喜欢吗?”
他更喜欢的,是她主动相偎。
“不容易啊,让你这个葛朗台出血。”
“你讨厌,说谁葛朗台呢?”素叶的嗓音娇滴滴的,话说间还伸拳轻轻捶打他的胸膛,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更加接近。
而素叶的有心接近并没有遭到年柏彦的拒绝,他笑着任由她的轻捶撒娇又顺势将她搂在怀中,她象征性地小小挣扎了一下,然后像只柔软的猫似的腻在他的怀。
“你说,你喜不喜欢?”拿过一只袖扣,她仰头冲着他轻声呢喃。
年柏彦低头注视着她,唇角噙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宠溺,低沉的声线也变得温柔,“我喜欢。”这句喜欢囊括了太多内容,正如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素叶是聪明的,心知肚明他口中的喜欢真正的含义,没装傻充愣地问他有多喜欢,低头拿过袖扣,准备给他戴上。年柏彦却握住了她的手,阻拦了她的动作。
她不解,抬眼看着他。
“傻瓜,我怕刮到你。”他浅笑解释了句。
素叶微怔,是因为他的笑,更是因为他的体贴,心头窜过那么一丝迟疑,像是游离状,不经意侵蚀了她的决心一下。
“我保证上班会戴。”他误以为她不高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同时轻声给出承诺。
“这是你说的,不准不戴。”素叶反应了过来,又噙上笑意。
年柏彦应允。
她又腻在他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男人稳健的心跳声,呼吸着男人迷人的木质香。可,笑的眼渐渐收敛,盯着指尖的袖扣,目光染上了一丝寒凉。
她素叶也许在某些时刻是只只想着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但不意味着被人欺负上门还视而不见。她买走的不是那件长裙而是一对男士袖扣。就在阮雪曼(声明:在昨天的更新章节中写错了叶玉母亲的名字,应该是阮雪曼不是阮雪琴,以此做出更正。)与另位阔太高谈阔论她的女婿和女儿如何优秀时,她大大方方从试衣间走了出来,在她面前经过,来到男士区随意指着一对袖扣慢悠悠对店员说,把这对男士袖扣拿来我看。
余光不难撇到阮雪曼一脸尴尬的神情及见到她手拿袖扣的吃惊和迟疑。
她在冷笑,这个女人的神情就犹若调色板,鲜明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