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一直积累的担忧和火气“蹭”地一下涌了上来,年柏彦的眉宇倏然严肃,刚要冲着她低吼,却见她美滋滋地还带着欢愉地问了句,“怎么样?我这身当地人的服饰漂亮吗?”
眼前的女人一身鲜艳光亮的服饰,褒衣博带间又是蒙古族人最爱的白色与天空一样纯净的蓝,原本一头散开的青丝长发也盘成了蒙古族姑娘的发饰,甚至在发丝间还妆点了不少具有当地特色的饰品。她刚一开始轻拍年柏彦肩膀时,一心只顾着担忧的他压根就没顾得上仔细打量她的变化,等定睛一看才明白她失踪的原因。
“怎么连意见都不发表啊?”见他面无表情,素叶一心的欢喜就像是被人浇了盆冷水似的,紧跟着又在他眼前轻轻转了一圈,“不至于那么难看吧?”
真的很漂亮。
这是年柏彦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
天是纯净的蓝,草是幽静的绿,她一身明快色彩的蒙古装于这天地间构成了天然的和谐,宛若光彩耀人的彩色明珠,更是点缀了这片草原的美。
她身上的服饰大小又恰到好处,曲线美淋漓尽显的同时又囊括了蒙古族游牧民族宽厚大度坦荡直率的本质。而阳光下她的眉眼,笑颦间像是吸纳了世间一切的美好,令人不舍得上前去亵渎。
草原上的这一幕自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蓝天下,一身着美丽蒙古族服饰的女子在高大英俊的男子面前轻轻转动身姿,她是悦动的,是欢愉的,像是涓涓流淌的清溪,而男人站在原地,静静地,唇际隐着宠溺注视着女子,伟岸身躯像是坚固安全的山脉,清溪围绕着山脉,恍似一幅绚丽的画卷。
又像是穿越了时空的爱恋,一古一今,令人目光不舍转移。
连终于找上前的阿木尔也忍不住拍着巴掌道,“美得像是蒙古公主。”
“在哪儿弄得这么一身衣服?”心中的火奇迹般地消失,他拉住她,竟不忍责怪她半句了。
素叶甩了甩宽大的袖袍,又翩翩然地自我欣赏地一番,“租的。”
“你身上一分钱没带。”年柏彦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句。
“对啊,所以我把你的名片留下了,草原上,人家压根就不担心你能跑。”素叶毫不在乎地说了句。
年柏彦闻言,一时间有点哭笑不得。
“想来想去还是咱们平时穿得衣服比较省事啊。”她由衷地说了句。
年柏彦却没再顺着她的话题,伸手将她拉了过来,她不解抬头,他却低叹了一声,“叶叶,下次去哪儿告诉我一声。”
素叶挑眉轻笑,“大哥,我今年28,不是18。”
“事实证明,你在旅途上的心理年龄还不足18。”他的语气转得严肃。
素叶像是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似的,“我走南闯北也这么多年了,虽说你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多吧,但我爬的山可不比你过的桥少多少。”
“无理狡辩。”他蹙眉。
她抬眼瞧着他,迎着阳光似笑非笑,“你貌似担心了,因为我刚刚不见了?”虽是问话,语气却十分肯定。
年柏彦微微眯了下眼,意外反问,“难道,我就不能担心你?”
这句话出乎了素叶的意料,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了,可心里是明镜的,他在反问这句话时目光有多认真和郑重,心头突地窜过一丝始料未及的预感。
见她征楞,他误以为她是尴尬了,想了想补上了句,“因为,你昨晚发了烧。”
“哦,我没那么脆弱,早就好了。”素叶见他给了她个台阶,自然是赶忙下了,伸手大大咧咧勾住他的肩膀,有点吃力,看上去更像是挂在他身上似的,“还多谢你这个人形抱枕了。”
年柏彦也顺应了她的情绪,“不过看来某人并不知道感恩。”话毕便伸手揪了揪她身上的衣服。
她便笑得更谄媚了,“敬爱的年总,您可真是误会我了,如果我不知道感恩图报的话,这套衣服就不是租的了。”
年柏彦被她的巧言善辩弄得没辙,只能淡淡含笑。
一整天,素叶都陷入从未有过的兴奋和热情之中。
看着别人赛马,她恨不得踩在人身子往上窜,扯着脖子为选手加油,直到入了夜她已结交了不少当地选手,跟他们豪爽地谈兄论弟起来,并相邀参加今晚的篝火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