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婶儿,你就住在他隔壁,没听到什么确准的消息?”
“我也就说奇怪了,他昨天回来的特别晚,我正好起来给小山把尿,听到开门声来着,结果今天就要搬走了。”
“有没有陌生人来见过他?”
“没有啊,中午前后,乒乒乓乓的才知道是要搬家了,你也知道我们两家都不说话了,我也不要去问他,早搬早省心,免得看到他那张猴脸,心里头添堵。”
“当真没有人摸上门来?”
“当真没有。”胡氏自打和孙猴结了梁子,对隔壁的一举一动特别留心。
孙猴也使了不少损招,她只有观察细致了,才能够应付过去。
否则的话,哪怕是隔着墙扔块大石头过来,砸中老铁家放在墙根的瓷器,也够他们赔钱的了。
“难道他是骗人的!”胡氏失声喊了出来。
“胡婶儿,他的样子那么高兴,不像是骗人的。”
“这倒是,一整天,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要是都是真的,那么他还算是摊上大福气了。老天爷真不长眼。”
白棠抿着嘴笑笑道:“胡婶儿多留心留心,他的老屋子要卖的,还不知道是哪个会买,就住你家隔壁的。”
这一句话提了醒,胡婶儿一拍大腿道:“我娘家有个兄弟一直让我物色好屋子呢,我赶紧去问问保长。”
白棠顺利将人打发了,依然停在原地,看着孙猴又一个来回,这一次出来的时候,手中只剩下一个很小的包裹。
里面装的应该都是细软值钱的,就见着孙猴默不作声,将笑容收敛了,怔怔的看着自家的院门。
看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咬着牙跺着脚的离开了。
这一连串的举止,统统被白棠看在眼底。
“阿棠,看什么呢?”
白棠不用回头就听出是石头哥的声音,他也来了。
“你别想太多。”
她没有想太多,只是石头哥真不该出现的。
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只能将她的想法都坐实了。
“你让他离开白圩村,连家当都不要了?”
石永言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两个人中间还有些许的距离。
他的身量高,视线尽数落在她乌鸦鸦的头发上,很干脆的承认了:“是,留他不得。”
“只因为他听到我们在草垛边说话,你将他从住了几十年的村子里撵出去。”
“阿棠,就算我不动手,你也会动手的。”
白棠没想到他看人的眼神那么锐利,一句话把她心底里头的想法给戳破了。
她还以为,她隐藏的很好,连自家爹娘都看不出来。
“阿棠,他的这张臭嘴,我能保证三天五天,不往外头说你的坏话,然后呢,十天后,半个月后,他能忍得住?”
白棠是还没有出嫁的姑子,名节最是关键要紧的。
三年前,虽然白家掩饰的很好,村子里也不是没传过些难听的话,只是她当时年纪小,白家做人又本分,才慢慢被淡忘了。
然而,只要有一根导火索,很快就会炸开,连同当年的回忆一起炸开。
这是石永言最不想看到的场面,他在外吃了三年苦,要是换了这样的结局,他会看不起自己。
白棠也很干脆,既然石头哥都承认了,她何必再遮掩:“对,我也在想个法子,让他离开白圩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