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在白圩村好多年,哪里来的这一门亲戚,石头哥就住我家隔壁,也没见过这个人上门来过。”
“他是去年才找到你娘的,大概是走了****运了,有些人,老天爷都懒得收。”
一个常年混迹在赌坊,而且十赌九输的赌鬼,无意中发现躲着自己十来年的亲姐姐,就住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可是把徐起乐坏了。
这不就等于是找到个财神爷了,他死皮赖脸的从徐氏手里套弄出不少的钱,又一份不拉的都送进了赌场。
那家场子背后的东家,就有明哥一份,要知道开赌场的,对每个进来的赌客都是知根知底的。
知道这么个烂赌鬼有了可以还债的恩主,徐起借起钱来更加胆大,反正到后来,徐氏总能够替他填补上空缺。
年前还了一次十两的银子以后,徐氏同他翻了脸,说这些钱是她借了外债才补上的,这也是最后一次帮他还钱,以后再没有一文钱了。
不知是当时徐氏的态度过于坚决,还是徐起知道白家差不多要掏空了,或者是他那阵子的手气还不坏。
大半年了,他没有再来借过钱。
直到三天前,也就是白棠去了余家做活的时候。
徐起再一次摸上白家的门,他先在外头找了块砖头,对准脑门,重重的拍了一下,顿时头破血流,样子吓死人。
他将血渍在全身都胡乱的擦过,才偷偷的摸进白家后院,爬在墙头等着徐氏出现。
徐氏一见他这要死不死的样子,当场吓得没晕过去,赶紧出来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起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说得可怜到家,要是没有十五两银子还债,他就会被人当场打死,横死田边。
徐氏又怕又气,想要拒绝,没想到徐起一把抱住她的双腿,哭嚎道,难道她忘记爹娘临死前说过的话,要她照顾好徐家唯一的男丁,好歹给徐家留下一线香火。
这场戏演的太过于逼真,徐氏想到爹娘临死前确实说过这样的话,一时心软,答应给他通融。
徐起一擦脸,又糊了一脸血,最可怜不过的问她,几时能够凑到,他怕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对方说了,没有钱,就要他的命。
徐氏狠了狠心,让他两天后来拿。
“所以,你放在家中的银子不见了。”明哥说到这里,看了白棠一眼,”你娘因为心中有愧,生怕我当真把你弟弟拿去买给牙婆,对你爹没法子交代,所以才一时心急,吞了耗子药。”
“我娘为什么不同我明说,说清楚有这么个混蛋,一直在讹她的钱?”
白棠总算明白,家里头怎么会从年前起,过得这么窘迫,一家人吃了上顿没下顿,敢情都喂给了这头无底洞的恶狼。
娘亲太傻了,应该在最初的时候,就直接拒绝的。
想到这一年光景,娘亲没有一顿吃饱饭,白棠都快心疼死了。
娘亲肯定又难过,又伤心,还要瞒着大伙儿。
“她怎么能说?”明哥反问道。
白棠轻轻叹了口气,是的,娘亲怎么能开这个口,家里但凡有一点剩余的,根本存不住,又被徐起拿走了。
他拿得越多,徐氏越不能开口。
不但害怕让白棠知道,还有白岩在那里,要知道,仅仅这些事儿,都足以休妻了。
所以,就算咬碎了牙,徐氏依然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