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还钱,都还清了,以后就各不相干。”
白棠的性格太利索,石永言不免多看她一眼,他明明记得,三年前,临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娇娇怯怯的一个人,他心里头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石永言有些心痛,怕白棠三年里吃了多少亏,多少苦,才变了这样的性子。
“上一次,你说动明哥宽限几天,他就答应了?”
“他也不是不讲道理,我说清楚了,银子一定会还上,没必要把人往死路里逼。”
白棠叹口气,人算不如天算,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下一次,娘还是吞了毒药,虽然救回来,也是吃了大苦头。
“你放下救白婶儿的手法很特殊,从哪里学来的?”
“去镇上的药铺次数多了,多少看会点,学会点,当时心急也顾不上别的,能保住性命才要紧。”
两个人边走边说,那一层初见面时的生疏,被渐渐的抹得淡了。
白棠想,兴许是这个身体得本主与石头哥相处得很好,所以才会容易亲近些。
只是,这相处得到底有多好,她又不太清楚了,白棠转头去看身边人,石永言也在看着她,那架势,好像一路就在看着她,视线根本没有挪移开过。
目光中太多说不清的情愫,白棠回避开,不敢细想。
石永言停下脚步,白棠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都落在眼底,他不是个擅长言语花哨的人,她要特意避开,他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说底下的话。
但是,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很喜欢白棠,打小就喜欢得不行。
否则得话,出去闯荡这三年,也不是没有姑娘家看上他,他居然丝毫没有心动,还是因为惦念着家中隔壁的小姑子。
白棠一大早出门,来回奔波,在七公子那里受了惊,回来家里好一通折腾,这会儿又连着走了快一个时辰,就是铁打的汉子都快受不了。
双手叉腰,弯下来直喘气:”石头哥,还要走多久?”
石永言见着她小脸有些发白:”走不动了?”
“一早就出门,还没落过座。”
对着他,什么话都照实了说就好,不需要有太多想法,简简单单的就好。
“我背着你走,还有点路。”石永言想的是,应该雇个车,但是白圩村前,也没有能乘坐的车,每个人出门都是靠两条腿,要是他们坐车出来,显得太突兀。
赶明儿,才压下去的谣言,又能变本加厉的往外传。
那些婆娘其他本事没有,尽会给人心里头添堵。
上一回的事情,要不是阿棠先说了不要大动静,他早就另有一番手段,让她们尝尝味道了。
“好,我也是真走不动了。”
双腿再走下去都快断成两截了,客气是让自己不舒服的话,她宁愿不装客气。
石永言以为她会推辞一下,听她大大方方的应了,心里头一动,走到她跟前,蹲下来道:”还不上来。”
白棠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处,轻轻一跃就覆上去,他的手很规矩很老实,就是扶住了她的小腿一侧。
石永言的身材高大,后背宽阔,扒在上头,比白棠想得还要舒服,早知道他愿意背她,刚出村口的时候,她就不用费力。
两个人贴得近了,石永言能够闻到她头发还是身体散发出的淡淡的香气,和那些脂啊粉啊的不同,没有那么浓郁,就是若隐若现的一丝,却令人很是舒服。
石永言的步伐稳健,人却有点儿走神,从阿棠五岁的时候起,他时不时就会背着她,她喜欢娇软的唤他石头哥,他特别喜欢听她的声音,好像有羽毛在心尖上一下一下的撩拨,痒痒的,还不愿意去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