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没有太害怕,她方才暴露在窗户的那一瞬间,才是生死之间摇摆了下,如果他没有用软垫去挡的话。
她不自觉的低下头来,看看自己的胸口,大概已经变成没命的小刺猬。
又过了会儿,外面安静下来。
阿陆在铁板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主人,已经无妨了。”
苏子澈轻轻嗯了一声,又摸到那个机关,将铁板升起来。
“是余家逃脱的二儿子,胆子真不小。”阿陆的身上有几点梅花状的痕迹。
白棠飞快扫了一眼,瞧出是飞溅而起的血渍,外头已经厮杀过了吗?
“余家的二儿子,那个不学无术的,还有几分胆量,他敢回来平梁镇,倒是让我意外。”
“主人,他恐怕还不知道主人的真实身份。”
“人呢?”
“留了活口,押下去了。”
“很好,回头再细审。”苏子澈说到这里,住了口。
车厢内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双耳朵在旁边听着。
白棠见他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想到他方才那一句别怕,很勉强的笑了一下。
“等会儿再说这些。”苏子澈还是有所避讳,哪怕知道白棠不过是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寻常村姑,为了接下去的一系列行动,也为了她的身家性命,她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是,我再到附近看看,是不是有意外逃脱的。”
苏子澈将窗帘一挥,手劲不小,窗帘卷起又落下。
“方才我们说到哪里?”
“你说别怕。”
苏子澈一怔,居然笑起来道:”不是,我是问再之前。”
白棠脑子里头实则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得起一闪而过的话语。
“对了,是你说没有其他事情,你要走了。”
白棠的心尖一颤,她手里还捏着那块小小的银子,爹娘在等她回去,阿悦也在等她回去。
她的灵芝呢!
目光扫过软垫被利箭撕碎后的狼藉,白棠看到那株费心费力得来的灵芝,大概是苏子澈在避让的时候,膝盖压到,已经折断成几截。
特别是那个伞形的脑袋,可怜的歪落在一边。
她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灵芝,手脚根本不听话,抬都抬不起来。
“你方才为什么要站到窗口去?”
苏子澈还是问了出来,她明明不是吓得没有方向,那个动作,虽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还是有其目的的。
“我想对方一定是冲着七公子来的,你的命金贵。”
“所以?”
“所以——”白棠知道,如果这会儿她说,所以她义无反顾的预备挡在他的身前,挡在最危险的那个位置,如果真的有人放冷箭,也是射在她的身上。
那么一定能够博得七公子的好感,毕竟她当时是这么做的,他都看在眼底。
但是,有些话不是张嘴就能说的,特别是才经历了那么惊险的一幕。
“所以!”苏子澈加重了语气。
“所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应过来的时候,七公子已经帮我挡下一劫,让我滚到角落去了。”
白棠苦笑了下,她的脸皮还是不够厚实,说谎话的功力不够,没把握住最好得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