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太子就在里面,他害死了我的娘亲,我便不能让他好死。”她提着钢刀就要往军营里去。阿库一把将她拦下来:“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进就进,只怕还没进到里边,凌甫翟就要来替你收尸了。”他的话虽不中听,却字字珠玑。
海弦眼中痛恨难当,只恨自己无能,眼看着自己的娘亲被瞿太子活活逼迫致死,却无法将他手刃。她不能失去这样一个机会,今日她若是有半点怯弱,她的娘亲在九泉下也不会原谅她的。
不知哪来的力气,她将阿库挣脱开,正准备往军营方向走去。阿库将她拦腰抱起,一把扛在了肩头。她深怕手里的钢刀伤了阿库,也不敢胡乱挣扎,只是扯着嗓门道:“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阿库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去送死,要杀太子,也该由我替你去!”他把海弦扛到极远处才放下来,趁她不备夺过她手里的钢刀,微微激动道:“不管这一次我是否能活着走出军营,你都要记得我。记得阿库肯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做一切。”
海弦道:“你别做傻事!”
“为了你,我已经傻过无数次,再傻一次又何妨。为了帮你离开魔窟,我有想过同瞿兵同归于尽。我好容易从魔窟逃出来,却听说你被迫嫁给了宁军将士。为了带你离开军营,我情愿被宁军活活打死。这一次只要你愿意放下仇恨,我依旧肯为你去死。只是我希望你别再犯傻,凌甫翟早晚高官厚禄,终有一日会嫌弃你的。”
海弦道:“对于凌甫翟我从没有过念想,他一走,我们从此便是路人。”她把手伸向阿库,“把钢刀给我,我不会自私到让你去冒险。”
阿库道:“三日后,我便将钢刀还你。”他再一次扛起海弦,任凭她如何叫嚷捶打,都没有将她放下来。一直把她送进屋子,阿库才放她下来。海弦吃力地呼吸着,正准备冲进厨房去拿刀。阿库早已经趁她不备时闪身而出,把房门锁上了。
海弦在房内拼命敲门,阿库道:“你放心,在军营里住了那么些天,我也没有白吃白喝,我早已经把太子的关押处打探清楚。”
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是啊,这世上没有扣得了阿库的锁,也没有关得住阿库的房。在军营这么多天,说不定阿库早已经将整个军营摸透了。想到这里,她才稍稍安心些。她听到阿库离开的声音,步子从容不迫。
她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再一次响起的步子声,待到房门被打开,阿库满脸疲惫地立在她面前。他急切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凌甫翟看到我了。”海弦忙看了看他身后,阿库又道,“只有他一人发现了我,并没有惊动旁人。”他把一枚带血的玉坠子塞到海弦手里,那是瞿国太子贴身佩戴的玉坠子。她的手微微发颤,阿库拿衣裳替她擦了擦手心,把玉坠子随手一扔,说道:“我们现在就动身离开。”
海弦道:“你先走。”
阿库把脚一跺:“莫非你对凌甫翟那小子动心了?”说着又要将她往肩上扛,海弦飞快地躲开了,说道:“你先走,去百里坡等我,三天后我去那里找你。你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即便他愿意保护你,也拦不住军营里几万人啊。”
海弦道:“你帮我逃了一次,我必然也要帮你逃一次。”她噗通一声跪下来,阿库顿时手足无措。伸手去扶,她却是无比倔强,一只手牢牢抓着门框,阿库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扶起来。海弦道:“你要是再不走,我便一直跪着不起来。”
阿库只得无奈离开,走出百米远再回头时,海弦正扶着门框要站起来,却已是两腿发颤。他在心中默数着“一、二、三”,便听得“砰”一声,她整个人摔在了门边,门框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阿库飞快地跑回来,将她一把抱起。
等到海弦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隐秘的树林里,阿库正烤着一只野兔子。她动了动手指,觉得有些微微发麻。又轻轻抬了抬肩膀,一股痛意从肩部一直延伸至双腿。阿库道:“麻药还没有醒,你最好别乱动。”
海弦问:“我们这是在哪里?”
“再往前走半刻钟,就到百里坡了。”阿库撕了一条兔子腿,递给海弦,说道,“吃饱了再休息一阵子,我们就要赶路了。”
她饿极了,用力咬了一口兔子肉,胡乱嚼了几下便吞咽下去。阿库见她一脸郁色,问道:“难不成你想跟凌甫翟去京师?”
海弦摇了摇头,脸颊微微发红。阿库松了一口气,故自笑道:“等我们去了百里坡,就在那儿盖一间房,等有闲钱了,再买一块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说着拿出一只鼓囊囊的荷包,里面发出悦耳的碎银子碰撞声。
“你哪来的钱?”海弦问。
阿库得意道:“从凌甫翟那小子身上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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