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憋着气,最终没忍住,眼泪瞬间扑簌簌,趴在我肩上的手指紧紧握着,拼了命一样的用力。
她此刻像站在悬崖边的人,而我是那颗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草。
只有奋力的挣扎与痛哭才能释放此刻蕴含在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绝望。
我沉默如磬,一同抱着她肩膀,感觉着上面传来的震动,像一把锤子,在我心上敲着深浅不一的痕迹。
妈妈叹息了一阵。
似乎这件事,我们谁也无能为力了。
我接到苏起漫电话时,汤媛已经哭得有些失声哑然,更是睡意沉沉,才将她放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太累。
我接起电话悄悄退出了房间,将门给一把带上。
“喂?”我坐到了沙发,妈妈此刻不在客厅。
“阮艺吗?我是小漫!”苏起漫的普通话带着一股南方独有的口音,辨识度着实高,即便不看通讯备注,我也能听出来。
“嗯,什么事呢?”
“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好出去外景拍摄了,刚才店员和我说汤媛打电话过来取消相片制作,我打她手机提示关机了,所以想打给你问问,到底是店员搞错了还是这边——出什么问题?”
我转头看了下房门位置,内心斟酌着这问题该怎么回答。
“你能和汤媛转达一下吗?”苏起漫又问了一次。
我压低了声音,“汤媛现在和我不在一起,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店员听错了,汤媛这边——我没听她要取消制作,你还是按照原来她说好的吧!”
“没问题的是吧?”显然,苏起漫为自己的判断嘘了一口气。
“对,大概什么时候能拿的话,你再打电话通知我就可以了!”说起谎,我发现自己也是气定神闲的。
想来,刚才初夏和汤媛在房间内商量所谓的事无非就是取消婚礼,那随之而来,其他的一切也都该化整为零。
挂了电话,我顿时有些觉得茫然无措。
想了想,我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初夏。
铃声响了数秒,终于被接起。“姐?”
“你现在跑哪里去了?”我听见电话彼端有隐隐的吵闹声。
“没,在外面,什么事?是汤媛怎么了吗?”他声音瞬间提高,夹杂着紧张。
“不是,我只是问问你在哪里?”
“在明月之星!”初夏叹息。
我到了明月之星,跟着服务生的指引,在一个包房里找到了初夏,他正一杯杯五颜六色的液体往自己的口里灌,看到他这样不要命似的喝法,我上前拉住他的手。
“你别这样喝了!”一杯粉色的液体被推倒,溢满光洁暗黑色的桌面。
“我真是无用!”初夏转而抓起另一杯,我再次一拔,这一次没有成功,他还是喝下了那杯暗红色的液体。
他有些痛苦的喃喃自语,满室充斥着各种酒类夹杂而生的怪味,我忍不住皱眉。
“你在这里喝酒就能解决问题吗?”
“姐,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初夏抓住我的肩头,眼内有着和汤媛一样的绝望。
“现在你应该要安抚好汤媛的情绪,照顾好她,让她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这才是主要的!”我将那些酒推远,制止初夏再买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