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在某些时刻无故停滞了诸多的情绪,有时候特别想哭的时候却只能干嚎着,有时候想笑的时候却比哭了还难看。
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开始是惊愕,接着慌乱,然后释然,继而无谓,最后归于平静。
“不用你这么麻烦送来了!”温初夏看着宋言坤,眼神带着挑衅,宋言坤就算再笨,也看得出他眼内的不快。
“呵呵,其实不麻烦!”宋言坤还是好言相说。
“我觉得很麻烦——现在是上班时间!”温初夏不耐的停顿了一下,找了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愣的理由,阮艺明显朝了他使了下眼色,可他装作视而不见,表情不善的下起逐客令。
“要麻烦下班了再说!”说完他有意看了我一眼,眼神带着不快。
我低头将东西都收拾妥当,递给宋言坤,“你先回去吧!”
宋言坤为难的看着我,“这个要不你留下,有时间你送过来给我或者我去你那取?”
保温瓶里还盛着汤,在来来晃晃之间的摇出声响。
“好吧!”我接过时,阮艺一手抓住,朝我时示意我别出声,“小坤,这个你先带回去,有空我和汤媛一起去拜访一下宋阿姨,谢谢她的好意!”
阮艺将最后一句咬得很重,宋言坤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好吧!”
宋言坤走了之后,温初夏朝我发起莫名其妙的火气,我原来沉着气听着,他越说越得劲,最后干脆公然挑明,“汤媛,你说你是为什么要突然要走?”
我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一刻都不想呆。
是这里的妖魔鬼怪太多还是我心内的妖魔鬼怪太多?
眼神触及之处,顾筱糖正巧掏着手机发了个短信,温初夏恍若有觉,拿出手机看屏幕时轻轻一笑,我突然生出一种自古多情空余恨的感觉。
此刻我心内的某种恨意,的确有些翻江倒海。
目光侧放时,我看见温裴生若有似无的笑意,眼一瞥,我的声音高出了一些,说得有些快意,“不想呆了就走,没什么理由,也不需要借口!”
阮艺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温裴生则朝我一笑。
温初夏看我的眼神有种陌生,“真的那么不想呆了?”
那种陌生似如从未认识的我,我心内忍不住一阵抽痛,看着他手内紧拽的手机,我扭过了头。
“对!”我硬着声音。
其实要说离开,真不会如说的那么洒脱。
每个人都会念旧,有两种人最容易念旧,犹豫不决的人和多情的人,我发现自己好像两种人都算。
在决定离开的时候,并不似如水语妆点那般的轻巧,我甚至轻慢的交代着一切,只为了多一点点的时间,哪怕只是一点点。
阮艺终于辞掉了天承景的工作,而我在ccbo也工作了整整快要半年的时间,这半年的时光说很短,短到让我清晰得记着这里每一寸的位置,说很长,长得让我忘了时间能瞬间带走一切。
交接的那天,我扯着阮艺的肩死拉着她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紫醉灯迷,人醉却清醒。
我难过的一杯接着一杯,“阮艺,怎么才能做到视而不见?”
这件事情上,阮艺应该想得比我透彻?
不然一个男人这样明目张胆的欺骗试问世间哪个女人能做到如斯的大方?
要不是男人太精明了,要不是女人太笨了。
我觉得阮艺偏向后者,太笨,笨到无可救药,可我不会这么笨,不可能这么笨,“你真是傻!”
阮艺的表情在我眼里模糊,即便是我说得难听,她也不动怒,从容的看着我一杯接着一杯,最后轻轻说道,“你醉了,我们早点回家吧!”
我甩开了她的手,“回什么家啊?我没有家!”
有的只是一间冰冷的同居室,阮艺在上班的时候我最多只是看看一些照片发呆,一个人吃点饭,看个电视。
“你醉了!”阮艺语气平淡的再一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