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空气清新,没有入口满溢的消毒水味,阮母轻轻一叹,在亭台的石凳上落座。
“没想到,兜兜转转,要在一起的人始终要在一起!”阮母眼神绵长,陷入回忆。
“您是说温——杜承安和阮艺吗?”我一愣,看懂了她眼神间的心思。
她闻言,点了点头,又是一声叹息。
“说起来,有些事,也许真是命中注定吧——”阮母看着葡萄藤上的黄叶,依然有些发怔。
叶落随风,轻轻扬扬,飘在她的眼前。
阮母突然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其实——初夏说起来应该是阮艺的哥哥!”
虽我一直觉得两人相差无几,可阮艺的确要比温初夏沉稳得多,也许看出了我的疑惑,阮母的难过多过于她的内疚,话锋一转,“初夏和你说过吗?”
无论她是想纾解也好,还是想被理解也罢。
我想起温初夏和我说的故事。
“汤媛,我和你说过一个故事吧。也许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几套标准吧,但更多时候,你所了解也许并不是全部。一个女人一生最幸福的事,大概是嫁一个最爱自己的男人,生一个两人最宝贝的爱情结晶,再平平淡淡的过着平凡的一生。”
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如愿以偿,因为即便是平凡,对有些人来说依然是个梦想。
阮芬出生的家庭不适合她有这样的梦想,和温明一的结婚是顺理成章,那时便已经有了温初夏。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错误的执念与追求,阮芬的追求便错误的造就了阮艺,而对温明一的歉疚,她只能选择放弃阮艺。
可对于无辜的孩子来说,真相需要更深的掩藏与修饰,于是便有了阮芬再婚的说法。
对于阮艺来说这个谎言既美丽,又残忍。
只是如今摆在阮艺面前的,也许还有更多鲜血淋漓的真相,只是她既然想逃避,我也不愿执意去揭穿。
我与阮母再次回到温裴生的病房前时,阮艺顺着床沿睡得香甜,我原想给她调整一下座椅,谁知轻轻一动,她惊颤一起,正巧看见了我们。
眼底澈然,望向阮母时有一种复杂的神色。
那一刻,我莫名觉得这样的眼神过分的熟悉。
好像是在邵仙萍的婚宴上,当她在邵仙萍的闹场里,我第一眼看到她狼狈站着的时候,那个眼神和现在是一样,悲戚而又深藏着绝望。
只是那种绝望,很快又被了然无事的神态所掩盖,直至消失不见。
祁山之旅的事对于我们而言已然成为过去,只是由搜寻队找到的两具尸体身份却在晋阳市引起了轩然大波,一个是上海著名的出版人罗杰生,另一个则是晋阳市市委书记的女儿。
各大媒体新闻报纸的消息铺天盖地,有说是意外坠崖死亡,有意指是情仇纠葛,甚至大胆的猜测是因为官场争斗。
而这其中的利益纠葛,似乎外人难以一言道明。
邵仙萍的父亲是副市长,在市委书记女儿出殡当天的媒体报道上,她身着一身黑色服装。
神色肃穆而安静,站在邵袁的身侧。
在接下来连缀的报道里,对于在社会各界有着一定影响的罗杰生,追悼的人数以百计,我原本想关闭电视时,意外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虽画面极具速度,但身影又怎么会模糊不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