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把手机夹到耳朵上,我将右手的止血消毒贴撕下,被粘附的汗毛腺在拉扯之间疼得我龇牙咧嘴。
“喂?汤媛?”阮艺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医院长廊人影渐少,大太阳的天依然有些阴风阵阵,我忍不住以手搓臂,企图让温度再高一些。
“我明天就回去!”阮艺的声音素来淡漠,高兴悲伤都听不出什么起伏,可突然觉得她隐隐有些雀跃,我想一定会是我的错觉。
阮艺属于那种放在人群堆里,一眼就能被挑出来的女人,除却她出色的外表,最主要是那双时常让人觉得没有什么温度的眼。但凡所有知道她的工作是服务业的人都无一不惊讶,因为这样的女人要么可能是个办公白领,或者说更适合是个驰骋商场的女强人,怎么想也很难把她与眉眼含笑,嘴针锋尖的ba小姐勾兑在一起。
也可能是为别的什么原因,她就成了水语妆点的店长,而这一做就是四年。
“这么快!”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碍于医院往来的人群只能轻轻将伸起的左手拍了拍墙壁,以此来掩饰被人侧目的尴尬。
“嗯,都快一个星期了!”阮艺淡淡说道。
“好,那明天我去接你吧?”
“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回去!”迟疑半秒,阮艺用了个转折语气,我嘿嘿一笑,语气变得暧昧,“不会是那个神秘男友吧?”
阮艺有个男朋友这个众所周知,可连我和蔡文黎都没见过的人,能算不上神秘吗?
要不是有次被蔡文黎撞见了接送阮艺的那辆车,我们都不知道原来她就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只不过她一直模糊不明的承认,最多让我们戏言几句,从未对那个在我们眼中有着浓重神秘色彩的男友多谈一句半句。
显然察觉出有些尴尬,阮艺莫名其妙的嗤骂了一句,“乱讲,没有什么神秘男友!”
“是吗?”我奇怪的回想起来,数了数次数,“我们大概讲了——几十次了吧!”女人那点忸怩的心态啊,我还是看得比较透了。
“没有,不要乱讲啦!”阮艺有点抗拒,不再继续多谈这个话题,“反正你不要来接我,我自己能回去!”
“哦!我懂!我明白啦!”我是个很明白道理的人,谁都不想有人当自己几百瓦的电灯泡吧,这种事我也还真不太愿意做。
“对了,下午文黎打我电话说你在店里晕倒啦?怎么回事?”阮艺想起她打我电话,这个问候才是正事。
我心一暖,颓然眼眶有些朦胧。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傅医生说是低血糖!”低血糖大部分人群都存在过,这通俗一点说有时就是缺乏“照顾”,非要扯点什么专业医学说法,那就是血糖水平低过2。8mmol/l的现象。通常这种情况下人会觉得冷汗、头晕、心慌什么的。
“哦!那没事就好!”阮艺放下心来。
“那必须没事,我谁呀,我是汤——圆,越圆不是滚得越远的吗?”我自我解嘲,说完哈哈一笑。
“你少贫了!”阮艺也忍不住低笑一阵,“好了,那你注意照顾好自己就好!”
“我会的!super艺!”眼神一凛,我郑重其事的说道。
super艺是我给阮艺暗下取的外号,大致是个励志的作用,因为阮艺在我心目中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特别而非常。
电话在阮艺的一个“嗯”字下结束,我低着头在手机里翻着存照,没注意到迎着拐角处的位置撞上了一个人。
“哎哟我去——”原本还是有点晕乎乎的头,这下子更是晕得彻底,我还没抬头说话,对方倒是轻喝了一声。
“哎,我说你——”我正想出口,对方一句“对不起!”反而让我无法继续指责。
“——没关系!”扬起在心间的各种词汇瞬间被打翻在地,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知改善莫大焉。我清爽干脆的原谅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有点小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