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没骂我三辈祖宗就行。反正你骂了我三辈祖宗你也占不了多大便宜。”
“好,三姨,这个就说到这。我问你,她一年的租金是多少?”
“五万哪。”
“五万?多大地儿?我知道,两大节两米长的冰柜。也太贵了。”
“太贵?别人要给六万。我还不是照顾他们孤儿寡母的,照顾她,才没撵她,也没长她钱!”
“她这么困难,就免了她的又如何?”
“免?可没这个先例。顶多减点。给她减到叁万吧。”
“全免了吧。余下的三万我来想办法。”
“行啊,我去告诉她。不乐死她才怪!”
“三姨,别把人说得那么不堪。不是有困难谁愿意接受别人的照顾?伤自尊心的。”
三姨去了。建瓴吸了一支烟,想着公司还有不少事,就要离开,门被推开,三姨陪着常永琦走进来。门还没关,常永琦就给建瓴跪了下来:“代董,你是活菩萨。你能活一千岁!你好人能有好报……!”
建瓴对三姨说:“快扶她起来。我小,当不起这礼!我也没做什么,本来这钱就是你们卖货平时辛辛苦苦的钱,只不过还给你们就是了!”
建瓴这几日里一直在三姨的超市里。从常永琦跳楼事件发生后,他就开始关注百富超市。每天上班前都要装做购买物品去趟超市。
逢上三姨不在就和营业员或是承包人唠上两句。几天下来,他的心里有谱了:常永琦的事情不是个别,几乎是普遍:进了收银的款项三个月或半年返款的状况比比皆是,有的大款项可能还要延宕一年或更长时间。
但他们都采取了隐忍。因为他们害怕得罪了三姨将来被报复。这里的位置好,客流多,赚钱容易。只是私底下发发牢骚。床位一年一长,不知道是买好了好还是卖不好的好。
卖好了第二年铁定了要涨价。卖不好又怕三姨清场。真是左右为难,……。建瓴决定找三姨谈谈。去她办公室时她正在挂越洋长途。
“思思,你怎么那么不懂事,钱到了你手里就肉到了虎口,转眼就没了!这个月就这些了。你说什么?投资?我的小姑奶奶,你老妈的一双手,哪能挠持那么多啊。你不信,好,你回来试试,我巴不得退休!”
电话乓的一声撂下,三姨坐了沙发大喘气。
思思原本在国内读书,但三姨心高,非让她出国不行。女儿像妈,思思出门后就要张罗投资,也弄不清是什么项目,就来电话找她妈要钱。
“建瓴,你说你妈生了你该多省心。看这个要命的思思,在那念就好好念呀,还扯上个约翰,说要给他家的庄园投资。你说一个庄园,就是种些地,要投什么资啊,不是明擎着吊你的钱嘛!这个死丫头,鬼迷了心窍了!”
建瓴不插言,等着三姨将牢骚话发完。
“说罢,有什么事?该不是又有个常永琦冒出来了吧?”
三姨坐下来大喘气。
“也差不多吧。三姨,我想把你的租金往下调调。”
“好啊!”三姨一下子跳起来。忘情的上前来绷住建瓴的腰。“还是你好。我都跟你那个臭爸提过八百遍了,他就是不同意。你要是早来当这个董事长就好了!”
建瓴从三姨怀里挣脱出来:“三姨,你别高兴太早了,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三姨:“你说。不是从三姨口袋里掏钱,怎么都行。”
建瓴:“就是从三姨口袋里掏钱。你也要让两成。”
三姨:“我让?那就是给这帮穷小子让四成,对不对?”
建瓴:“没错。”
三姨:“去你老娘的罗圈屁!没门!”
接着就骂了起来。骂眼前的建瓴,骂他的老爸,再骂他的妈妈、她的姐姐,甚至骂起了建瓴的姥姥、自己的亲妈,为什么生了这么一窝不懂情谊的崽子!直到她骂够了,看看眼前,已没有了建瓴,也没了其他人,推开门,看见外面一串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