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尘想了想,说道:“秦姐姐,我也不想见周宪章,要不,咱们一起走吧。”
秦珍说道:“敏绣,白云寺虽然粗茶淡饭,终归是个落脚的地方,你要是离开了白云寺,只怕……”
“姐姐,虚云大师说,我与佛门无缘。姐姐,咱们姐妹两个,却是有缘。”静尘说道:“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咱们两个行走江湖,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姐姐,你就别劝了,咱们说走就走。”
敏绣是个火爆格格,在白云寺呆了三年,骨子里的脾气没改,主意一定,任谁也劝不回来。秦珍知道敏绣的脾气,只得点头同意。
静尘说着,来到书案旁,给虚云大师写了一封信,感谢虚云大师这三年来的照料,放在书案上。
两人匆匆收拾了些细软,出了禅房。
天色已近黄昏,寺中尼姑们都在大殿里诵佛,迎接新年的到来,院子里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出了山门。但见皑皑白雪,树树银挂,一条狭窄的小路,在山间蜿蜒崎岖。
敏绣转过身,向着大殿的方向,跪地磕头,向虚云大师作别。两人迈开脚步,向山下走去。
已近年关,不管是山上的出家人还是山下的百姓,都在家里迎接新年,山路上空无一人!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相互搀扶着,沿着崎岖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向山下走去。
白雪皑皑,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打在两个女人的脸上,彻骨生寒。两个女人一向养优处尊,哪里经历过这般艰辛,没走出多远,就累的气喘吁吁,还没走到山脚下,天色就昏暗下来,两人脚下看不仔细,行走更加艰难,踉踉跄跄,险情不断,好不容易走到山脚下,天色已经全黑了!
山上,白云寺的钟声在群山间回荡,山下,远处的夜色中,响起了新年的爆竹。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两个女人又累又饿,摸到一株大树下,正要喘口气,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大喝:“什么人!”
还没等秦珍和敏绣反应过来,就见大树的四周,亮起了无数的火把,把周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一群蒙面黑衣人高举火把,手持刀枪,把两个女人围在了大树下。
为首一人,身材短小,脸上蒙着黑布,冲着两个女人一声大笑:“大过年的,这两个女人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跑到这荒郊野外来,不用问,一定是奸细,妈的,给我带走!”
敏绣慌忙叫道:“我们不是奸细,现在又不打仗,哪里来的什么奸细!”
那小个子一怔,喝道:“妈的,还敢嘴硬,我看你们是洋人的奸细!妈的,洋人灭我之心不死,总是他妈的要想找我中国的麻烦!”
“胡说!”敏绣怒道:“我看你们才不是好人!”
那小个子大笑:“说得不错,老子就不是好人!来人,把这个洋人的奸细,带到大哥那里去,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众蒙面人一拥而上,不由分说,把秦珍和敏绣架了起来,塞进了一辆马车上,那马车却是十分精致,车上搭着锦缎做的棉布围帘斗篷,顶棚上还挂着一盏马灯,把里面照的十分亮堂,一左一右两个座位,座位上铺着厚厚的锦缎蒲团,坐着十分舒适,中间摆着一张小茶几,茶几上摆着精致的瓜果糕点,还有两只茶杯,茶杯里沏着热腾腾的茶,茶几下面还有一个暖笼,烧着炭火,暖烘烘的。
马车外,响起一声吆喝:“弟兄们,回家拿银子过年!”
“好咧!”众人一声吆喝,马车徐徐而行。马车外的众黑衣人,唱起了过年的小曲:“正月里来是新年咧……哎嗨哎嗨……”一片喜气洋洋。
秦珍坐在座椅上,却是脸色苍白,急的眼泪汪汪:“敏绣,咱们遇到土匪了!这可怎么办!”
敏绣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嘴巴一撇,从桌上抓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顺手递了一块给秦珍:“秦姐姐,先吃,吃饱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