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怎么不跑了!”赖传武醒了,半靠在一颗大树下,瞪着一双环眼,对周宪章说道。
五个日军端着刺刀,向断崖包抄过来,他们没有开枪,显然是想抓活的。
周宪章握了握石头:“你狗日的比石头还重,老子背不动了!”
“老子没叫你背!”赖传武骂道:“给老子滚!”
“你他妈的敢这样对老子说话,老子是千总!”
“狗屁,你他妈的要是死了,什么都不是!”赖传武大笑:“快滚,滚得远远的!”
“我说赖传武,我周宪章没得罪过你啊!”周宪章喝道:“你狗日的怎么见到老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了!”
赖传武大喝一声:“后面!”
一个日本兵攀上了断崖,刚刚露出半个头,周宪章狠狠一石头砸下去,正中脑门,那日本兵哀嚎着滚下了断崖。
还没等周宪章抓起石头,两个日本兵一左一右端起刺刀冲了上来,周宪章一侧身,让过了一个日本兵的刺刀,反手掐住了他的喉咙,两手一用力,咔嚓一声,那日本兵软绵绵瘫倒下去——他的脖子被扭断了。
另一个日本兵对着周宪章的后背猛刺过来,脚下却是一个拌蒜,他的双脚被赖传武死死拖住了,刺刀送不出去,那日本兵大怒,一枪托砸在赖传武的脑袋上,赖传武的额头血光四溅,却没有松手。
又有两个日本兵爬上了断崖,知道活的抓不了了,举起村田式步枪,对准了周宪章的脑门。
只听“砰砰砰”数声枪响,三个日本兵应声倒地。
赵小满带着一群兵丁从断崖后面的密林中冲了出来。
“总爷,跟我来!”赵小满一招手,众兵丁抬起赖传武,向丛林里跑去。
周宪章惊问:“赵小满,你怎么在这里?”
赵小满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跑,周宪章无奈,只得跟着赵小满身后,钻进密林,向东南方向狂奔而去。
众人沿着崎岖的山路,穿过一片密林,又翻过一道山梁,来到一个峡谷中。
峡谷里满是枯藤老树,空气潮湿,极为隐蔽,赵小满停止了奔跑,冲着周宪章笑道:“总爷,弟兄们都在这里。”
周宪章抬头一,只见峡谷里黑压压一片,全是清兵,或坐或躺,足有四五百人。
这些清兵见了周宪章,纷纷站起身来,举手敬礼,动作千奇百怪,但的确是周宪章教授的西式军礼。
他们是章字营全体官兵。
周宪章心中火起,冲着赵小满破口大骂:“你这狗东西怎么在这里!狗日的你怎么不跟着聂总兵!你他妈竟敢违抗老子的命令!”
周宪章让赵小满带着新军哨撤退,留下第二哨阻击,就是为了让这支由脚夫组成的新军哨能够保存下来,他们是未来新军的种子,现在倒好,不仅新军哨一个都没跑出去,连第一哨也没跑掉。
还没等赵小满回答,罗鸣芳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周宪章,老子也是千总!是老子命令赵小满朝这边走的。”
“你个狗屁千总,”周宪章怒道:“你他妈的是炮兵管带,凭什么管到老子的章字营里来了!”
一说起炮兵,罗鸣芳更是一跳八丈高:“周宪章!你个王八蛋,你炸了老子的炮,老子跟你没完!”
“跟老子没完,有种你上来试试!”周宪章喝道。
罗鸣芳一个健步冲了上来,姚喜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死死抱住罗鸣芳的腰,罗鸣芳动弹不得,气得大叫:“周宪章,你狗日的仗着人多,有本事让你这些龟孙子滚开,跟老子单挑。”
周宪章大喝一声:“姚喜你给老子滚开!”说着,抡起拳头冲向罗鸣芳。
姚喜没滚开,赵小满却是冲上来拦腰抱住了周宪章,嘴里大叫:“总爷,使不得,使不得!”
“赵小满,你要造反!”周宪章大叫。
却见那哈五一步三摇地走了出来,先是冲着周宪章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向罗鸣芳拱手作揖,说道:“两位总爷息怒,我那哈五以局外人的身份,本着不偏不倚、公开公平公正的态度,对今天之事,做出如下判决……”
“放屁,那哈五他妈的敢判决老子……你的第一哨呢?”周宪章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