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知道引起了她的伤心,想劝她想开些,但自已和她现在差不多是一样的情形,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谷雨毕竟比邵元节懂事得多,忍住悲伤,又劝邵元节道:“夫妻都想平平安安过到老,但人世间不如意事十常七八,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为了别的亲人,还是要活下去的……”
邵元节凄然掉下泪来。
谷雨心想既然提到了杜娟,索性就谈开去,于是说道:“杜娟和她的第一个男人华永信也是很相爱的,但华永信不幸去世了,杜娟也还是坚强地挺过来了……那些年杜娟过得很难的!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你也要想开一些……”
邵元节忍住不哭,谷雨想到杜娟,也不由掉下泪来。
这时,胥璐拿了金创药进屋来了,谷雨忙掏出手绢拭了泪水。望着邵元节,温柔地说:“你也不要伤心了,现在我们替你上药吧。”
邵元节用手拭了脸上的泪水,谷雨从胥璐手中接过金创药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异样,便放了心,对邵元节说道:“我现在给你上药了。”
邵元节没吭声,谷雨略一迟疑,便站起身来,将他的衣服又除下来放在椅子上,小心翼翼打开包扎的布条,将金创药涂在他的伤口上,顷刻间伤口便停止了流血。谷雨略感放心,又小心替他包扎好了。
谷雨羞涩说道:“你自已在屋中换衣服裤子吧。”
邵元节嗯了一声,谷雨便和胥璐掩上门出去了。过了一会,邵元节才开了门,谷雨脸生红云,说道:“麻烦你到胥璐房中去坐一会吧,我也要换衣服了。”
邵元节于是走到隔壁屋中,坐在椅子上,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脑中寻思着谷雨适才说过的话:“夫妻都想平平安安过到老,但人世间不如意事十常七八,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为了别的亲人,还是要活下去的……”
“杜娟和她的第一个男人华永信也是很相爱的,但华永信不幸去世了,杜娟也还是坚强地挺过来了……那些年杜娟过得很难的!我们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你也要想开一些……”
邵元节心说:“杜娟,你人都不在了,我其实也不该为你过去的事情而吃醋了……对不起!我不该为你和那个朱春的事生气的,你一个人过得很难的!而且那时你和我还不认识呢……我没有理由怪你的……没有这种事,我们也没有夫妻的缘份,我说过我永远不会后悔与你在一起的!”
言念及此,邵元节油然忆起杜娟给自已服下情蛊和怕蛊时的说过的话来——
那时,杜娟抚摸着他的脸颊,嫣然说道:“傻瓜!咱们都睡在一起了,还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杜娟抬首瞄了他一眼,确认道:“你真的愿意我做你媳妇么?”
邵元节抛开心中杂念,一本正经的道:“当然!我真的好想你做我媳妇!我……”
话未说完,杜娟突然抬起头来,她的嘴唇堵住了他的嘴唇……
二人亲吻了许久,杜娟才低下头来喘息。说道:“你永远不许后悔!”
邵元节道:“我永远不会后悔能和你在一起!”
杜娟娇憨的道:“我要你现在闭上眼睛!”
邵元节不知她又要闹什么古怪,微微一笑,依言闭上了眼睛。
只听杜娟说道:“再说一次,你永远不会后悔!”
邵元节心想:“女人真是莫明其妙,这话不是已经说过了么,为什么还要再说一次,而且还要我闭上眼睛?”
杜娟催促道:“快说呀!”
邵元节闭着眼睛又一次说道:“我永远不会后悔能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他不知是不是该睁开眼睛了,突然他感到杜娟搂抱住自已,她的嘴唇又一次压住他的嘴唇,她的舌头滑进了他的嘴里……
邵元节悲不自胜,埋头捂脸哭泣起来。
移时,胥璐服伺大巫师谷雨换好了衣服,过来叫邵元节过去,邵元节慌忙试去了泪水,红着眼圈走了过来。
只见谷雨双脚并拢坐在床边,双手放在双膝盖上,正抬眼望着他。
邵元节见谷雨头上盘着整齐的青色头帕,头帕上和胸前都戴着琳琅满目的苗家银花。上身换上了一件鹅黄色的衣服,下面着一条白色细花的裙子,好生抢眼!
她明显精心修饰过了:雪白的瓜子脸上淡施香脂,新月般的眉毛也画过了,宛如小树叶一样的两片嘴唇上抹了鲜艳的口红,这种成熟而又优雅迷人的妇人,让男人见了就想亲吻……
她安静地坐在那儿,白嫩的左手腕上戴着赤金手镯,纤细的手指上还套着黄金戒指。
她的目光观察着他的目光,她的目光遇上他的目光。
二人四目相对一瞬,邵元节才避开了她的目光。
谷雨嫣然一笑,温柔地说道:“坐吧。”
邵元节强作镇定地坐在了椅子上,胥璐给他端来一杯热茶。
邵元节低头喝茶,眼睛余光看见谷雨穿着白色的袜子,足登一双葱绿色的绣花鞋。
胥璐走过来给邵元节续了一杯茶水。邵元节在胥璐续水之时,看见粉红色的纹账用金钩挂着,能看见床上并放着两个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和两床绣花的丝绸被子。
邵元节没来由想起了杜娟做新娘子那天的样子,心中一痛,差点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