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听得朝廷诏寻有道之士,便来京中碰运气。却因没有地方官府的推荐文书,被道录院拒之门外。既不给引荐,也不安排食宿。这京中物价腾贵,而百姓多是见惯了各种江湖伎俩,却不似乡野村民那般好哄骗。于是,这师徒二人便流落街头摆摊相命,混几个大钱吃喝,晚上只在野地里将就,还盼着哪天能得个进身的机会。
翟南正暗自嘲笑这癸变泉不知好歹,落到此般境地。就见那家后门被人推开些许,探出一个头来张望。却是个年逾四十的肥胖妇人,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那妇人眼见巷中别无他人,只这两个道士守着,才放心将门大开。就见癸变泉衣冠不整地倒着出来,身子已然出门,头脸犹在门内与那妇人耳鬓厮磨,一幅情浓不舍之状。唯独手上还拎着几贯铜钱,不甚协调这浪漫场景。
好不容易出了门,又被妇人一只胖手勾住颈项,在脸上亲了一口,方才放了。那妇人显然对癸变泉的服务十分满意,又取了头上一根银簪子,塞进他手中,嗲声说到:“好人,可莫忘了卓儿,切须时常来看望奴奴!”
“主母!”院中突然传来女子喊叫,估摸是家中丫鬟仆妇寻来。那妇人才急急将门掩了,临了还不忘抛个媚眼。
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癸变泉边整理着衣袍,擦拭脸上胭脂,一边又急忙将手中钱财揣往怀中。转身过来,却看到站在自家徒儿边上的竟是道泉,顿时僵在那里。
眼看道泉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癸变泉大感尴尬,勉强扯动面部挤出个笑容:“如何这般凑巧,在此得见道友?”
“呵呵,果然是巧,几日不见,不想道友竟然如此快活!”翟南笑道。
“见笑,见笑了!”癸变泉讪讪地回到:“结个善缘罢了!”
听了这话,翟南又是忍俊不住,这人倒是天天与人为善,上次偷鸡也是要结善缘。“此地不宜久留,我刚听令徒说起,道友暂时还未寻到住处。不如便跟我先回上清储祥宫中落脚,再行细聊不迟。”
“上清储祥宫?!”癸变泉惊讶之余,有些迟疑地想确认一下。
“正是!京兆府举荐我入京应诏,道录院便安排我在那住下。”道泉稍做解释,又看了看那师徒二人,“不过,道友师徒怕是要先充做我自然道的弟子,如此,才好让那宫中管事允准。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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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大铛外府宅邸。
童贯看完枢密院转来的文书,轻声细语地问到:“年弟!等了这许多日,明日里官家就要召我入对了。你看上次准备的方略中可还有甚遗漏?”
“早就谋划得明白,还能有何遗漏?!”王启年坐在一边,满脸不以为意。
眼见王启年一幅胸有成竹的摸样,再配上那异常俊美的面容,童贯眼中只是一阵迷离:“我自是信得过年弟的,但这总是事关咱俩建功立业的大事,还是谨慎些好,不如拿出来再仔细探讨一番。”
看了一眼满脸胡须,样貌粗豪的童贯,王启年有些不耐地说到:“那便依你。不过按我的性子,何须如此麻烦。给我几百骑兵,我便能深入青唐,搅他个天翻地覆。你再领兵慢慢一路攻取就是。”
“好啦!谁不知道你这飞将之名?”童贯伸手轻轻在王启年胸口捶了一拳,“快去取舆图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