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刘姑娘,只有一位,便是刘渠水。
她微微扬眉,看向了罗氏。
但罗氏没有看她,而是瞅向了住在主席上的郡王妃,后者面上神情淡淡的,但嘴角却含了一抹笑,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
罗氏心里便有了底。
她赌的便是北郡王妃对刘渠水的不喜——她堵对了!
那周若兰虽然不惧渠水,但见她抢了自己的风头自然不痛快,勉强笑了笑,侧着头可爱的看着她:“刘姐姐要和我比试一番吗?”
渠水如今最擅长的便是写字了,但是,就是这练字,她如何能比得过这位自小就有女先生教导的周姑娘,怕是在座的一半人她都比不上!
所以,她很干脆的摆手:“罗夫人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一出身农家的姑娘,一天到晚为填饱肚子忧愁,哪里会才艺表演!今天这宴会我也是来凑凑热闹,见见世面,自己却不敢出风头的!”
罗氏便似笑非笑:“刚才还听刘姑娘说自己也在家里练字呢,别是见我们这些人是上不了台面的人,便不舍得将才艺给露出来吧?”
渠水的脾气很急,忍了忍,最终一双大眼睛中还是窜出了一小串的火苗,冷冷看了罗氏一眼,硬邦邦的说道:“我说了,我不会什么才艺表演,我今天来参加宴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表现才艺,而是受于夫人邀请!若是为了才艺表演,我不如去参加村里的表演,到时候怕是没人会取笑我!”
罗氏的笑容僵了一下,但看到北郡王妃低头喝茶,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便又来了底气,微微一笑:“也是,我也奇怪了,怎么以前从没有见过大名鼎鼎的刘姑娘呢,只今天才见到,之前是只听人名不闻其声,也大概是我孤陋寡闻了!”
宴会上的气氛便很尴尬了。
没人想到有北郡王妃在这里,渠水竟然就与罗氏拌嘴起来。
渠水便微微笑了笑,直言不讳:“是呢,年初我倒是想出来呢,但却因为一点意外,导致现在腿脚走动不便呢,没有及时来给于夫人请安,是我不知礼了!”
渠水在轮椅上对着于氏施了一礼。
后者就忙摆手笑道:“别这么客气,你受伤的事情我们都知道的,这次我还是特意询问了下,从赵公子那里知道你已经恢复了差不多了,这才敢邀请你呢!要不然可是不敢劳烦你!”
于氏对渠水的态度就客气的多!
渠水说话虽然隐晦,但是在座的人都是人精,自然能听明白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而罗氏也有心病,此时脸色就难看起来。呆了半晌,才冷笑一声:“刘姑娘是贵人不好请,这我们都是知道的,也不用你一遍又一遍去说之前的事!”
渠水就当没听见,微微一笑,与身边的于芝芳交谈,完全视对方于空气。
那罗氏便气得不轻,她再扭头去看北郡王妃,后者也正在与于氏交谈着什么,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而身边其他人也若有若无的避开她的视线。
罗氏气闷不已,暗暗咬牙,又提高声音:“我看这样吧,不如就让周姑娘先表演一段,刘姑娘怯场,等周姑娘表演完后你再表演如何?放心,在座的都是厚道人,若你真出丑了也没人会笑话你的!”
她捂嘴,装模作样地笑:“再说了,能被赵公子看中的人,又怎么会真是太差的呢,想必是刘姑娘故意谦虚吧!”
周围顿时完全安静了下来。
渠水与赵伤的事情,虽然整个县城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到底是不适合拿在正式场合上说的,如今罗氏一把揭开了那其中的遮羞布,尤其是这里面坐着的还有赵公子的母亲,北郡王妃!
众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北郡王妃的眉微微一扬,凌厉又厌烦的看了罗氏一眼。
罗氏原本正沾沾自喜呢,以为自己将渠水给堵了个哑口无言,谁料想竟是讨了北郡王妃的嫌。她这正可谓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一时之间忐忑不已。
渠水低垂下眉眼,静了一静,才抬头微微一笑:“是了,我自己也奇怪呢,如我这样乡下出身的丫头,怎么能承蒙贵人看上呢!罗夫人,您多喝了两口酒,就胡说起来了!”
罗氏眉间便浮现出一抹怒气,刚要说话,北郡王妃就摆摆手,有点恹恹的说道:“你们继续,我有事,就先走了!”
众人都十分惊讶,从坐下来到现在,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于氏心知是因为罗氏的缘故,心里对她也添了一层厌恶,但面上还是挤满了笑容留客,可又怎么会当真能留得住!
北郡王妃一行人,很快就浩浩荡荡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