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在几个侍女的搀扶下站立起来。
她抬头,冷冷的盯着北郡王妃,忽然唇角染上一抹笑:“北郡王妃,您说的那猫狗一样的玩意儿便是我吧?实话告诉您,我刘渠水虽然出身不高,但心气儿常人难及,您这几句话说得正好,我也有几句话放在这里,我刘渠水是好人家出来的女孩儿,我们刘家的姑娘也誓死不做妾,若是赵伤反悔了,不顾之前的誓言,一乘小轿抬我入门,那好,我这里不光是不欢迎您,连他也不再欢迎!”
北郡王妃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对她说话,一时脸色难看至极,半晌后,才又看向元立,缓声:“还有一句话我要嘱咐你,虽然我们府上做妾做通房的没有正妻讲究,但也不是什么猫啊狗啊想进去就可以进去的,对那些妄想天开,不知规矩的粗俗女子,连我赵家的大门也别想踏入!”
元立只觉得自己好像被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为难,他看了一眼渠水,这才应下来:“属下一定将郡王妃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公子!”
渠水在侍女的帮助下坐到了轮椅上,脸上带着十足十的怒气,但她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冷笑:“那些说别人粗俗不知礼的人,也要看看自己的行为合不合规矩!强行闯到别人家里去,说主人粗俗无礼,怕是只有所谓的贵人才能做出这样失礼的事情吧,来人,拿扫帚将这些贵人们给轰出去,我刘家庙小,容不下这些大佛!”
这个命令一下,其他人便都面面相觑。
而北郡王妃的一行人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个不敢置信的看向渠水。
她难道疯了吗,知道了北郡王妃的身份,态度竟然还这样嚣张跋扈!
侍女们与那些侍卫也都呆立当场。
渠水一个冷眼瞟过去:“如何不行动?”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便环顾身后面惶恐不安的侍女和那些惊疑不定的侍卫,冷冷一笑:“如今我是你们的主子,但若是你们连主子的吩咐也不听,不忠不义,那我也就没有留下你们的必要了,一个个自己主动给我滚!”
她一个厉目扫过来,竟然是阴寒逼人。
跟在赵伤身边这段时间,她别的没学会,但唬人的本事却学了个十成十。
众人一时噤声,沉默了半晌,还是元立向前走了两步,恭下身:“郡王妃,您还是带着人请回吧!”
北郡王妃顿时气得脸色都铁青不已,南红也愤怒冲冲的瞪着他:“元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听从一个农女的命令,来驱赶郡王妃!”
元立垂头,沉声说道:“属下是公子派到刘姑娘身边保护她的,本就该为她的安危着想,也该听从她的命令,郡王妃,您还是请回吧!”
北郡王妃冷冷的盯着他,那保养得宜的一张脸上,此时浮现出了重重的怒气,只听啪得一生,她将桌上的茶杯给摔到了地上,碎成几瓣,茶水都溅到了那高贵华丽的羊绒毯上。
她率先向外走去,一干奴仆也匆匆跟在她身后,几个专管收拾东西的仆妇也在匆匆收拾着刚才的羊绒毯,古玩等。她们训练有素,动作快捷,很快就跟了上去。
但是,在她们快要出门的时候,渠水却略一挑眉,稳当当的坐在那里,吩咐元立:“元侍卫,麻烦请您帮我拦住她们!”
元立有点不解地看向她,目光中也隐有着规劝,那是公子的亲生母亲,闹得太过分了,以后该如何收场!
但,渠水却压根没有注意,只淡淡指着屋子:“告诉那群土匪,她们怎么破坏我的屋子,怎么给我按照原样恢复过来!”
元立扭头看看已经一片狼藉的屋内,咬咬牙,刚要低声劝慰两句。
渠水便冷冷看向他:“你若是不听吩咐,你也跟着走人!”
元立那劝慰的话便哽到了嗓子眼。他跟在渠水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她的性子,最是强硬!若是决定下来的事情,几乎无人能让她改变!
他迟疑再三,还是小跑步走过去,将几个仆人给拦住,淡淡说道:“你们几个,去将屋子收拾一下。”
他原是不愿意让郡王妃听到的,但是却偏偏让南红给听到了,她凑到北郡王妃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后者顿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刚要掀开车帘,还是被南红给劝住了:“郡王妃,奴婢看那个农女根本是个混不吝的,根本不懂礼数,您若是与她生气,倒是让自己给气着了!再说和她那种人有什么好说的,没得辱没了郡王妃的身份!再说,这样的事情出来,我们郡王妃竟是被轰出去的,说出去哪里有脸面,但在二公子面前,您就该示弱!让二公子的心一点点的偏向您这边来!”
北郡王妃细细一想,便觉得她说的非常有道理,点点头,半晌轻叹道:“我竟是不如你想的明白,还好有你点醒我!”她一只细白无暇的手,轻握住南红的,唇角浮起一抹笑:“好孩子,亏你是个机灵的,凡事也看得透!有些和私情争一时长短有何用,竟是要看长远的!你这样的性子,我倒是放心,等以后你公子回来了,我让你去伺候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