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全村人一致同意,南长村的里正,让于家几个本家汉子做了笼子,把韩雪装进去,又用石头绑着,扔进了河水中。
这在乡下叫做“浸猪笼”。
韩雪并没有红杏出墙,但却毒害自己的丈夫,生生将丈夫给折磨致死,比红杏出墙的行为更加严重,浸猪笼反而便宜她了!
渠水知道韩雪淹死后,也没说什么,只问了赵伤一句:“对了,你不是说当初你的家里能找到这里来,全靠了韩雪的父亲韩升明进京后,看到你父亲,他们才知道,那如今韩升明呢?”
赵伤曾经对她说过,他家里之所以派了侍卫拿了信物来,多亏了韩升明。后者认得他,等进了京城,在大理寺被审问的时候,北郡王正好在场,他便认出来父子两个惊人的相似,后又几经打探,得知北郡王府一年前确实失踪了一嫡子,于是,擅长钻营的他便提出了一个活命的条件,将赵伤的下落托盘说出,北郡王应允了下来,火速派人来到西华县找到了赵伤,又向天子求情。
赵伤失踪,皇帝也是在意的,当知道是韩升明立了功后,便将死罪改成流放三千里,远远的打发了出去。
韩升明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从最底层爬上来的,没有家世,没有富财,被流放到三千里之外,那里条件恶劣,能不能够活下来还不知道!
但听了渠水的话,赵伤还是决定要加一层保险,他不怕被报复,关键是现在的渠水与小山,都已经经不起再一场的报复了。
所以,当晚,他便叫来了一名亲信,让他明日早即刻出发,去流放之地行事云云!
将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之后,赵伤便对渠水说道:“大夫说了,你的腿伤该治了!”
这么一段时间,渠水的身子骨被调养得很好,恢复得很好,也是到时间了。
渠水便轻颤了一下,手扯住他的袖子,目光软软的看着他。
她已经知道,她的断腿如果想要恢复如初,就必须一根一根骨头重新折断,再包扎,让它们重新生长!
她现在之所以一直瘸着腿,却是因为骨头长错了。
当初的断骨之痛,她记忆犹新,虽然很勇敢的表示自己能够再一次经历这些,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害怕了。
看到这样柔弱的她,赵伤的心便软的不行。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放心,到时候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如果真疼,喊出声来就好了!”
渠水脸色苍白,却摇头,坚决道:“不行,你不许在屋里!”
赵伤皱眉,这又是什么怪想法!
“你不想我陪着你吗?”
渠水坚定的摇头:“让小山陪着我就好了!你就在外面等着!”
赵伤简直都无奈了,为什么大夫和小衫都可以进去看她治疗,他作为她的未婚夫,却不可以!
可渠水却有话要说:“你现在还不是我未婚夫呢!”
小山已经说过了,若是渠水的名字上不了玉蝶,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这门亲事的。
所以,赵伤原先计划的求婚也一拖再拖,与此同时,是一趟趟人马在京城与南华县之间来回奔波。
他听了渠水的话,便滞了滞,心里将那些来回奔波却做不了实事的侍卫骂了一通,又暗暗下决心,将小山的功课再加重一倍!他就是天天闲的,才会仗着天资聪慧,在渠水耳边嘀咕些什么!
精心挑选了一个日子,各种事情都准备齐全了。
大夫、侍女和小山都进了屋子,甚至连与渠水关系亲近的赵二娘子也请了来帮忙,赵伤却被毫不留情的关在了外面。
他心情烦躁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又几次犹豫着走到门前,想着是不是要直接进去。
可赵二娘子的话却在脑海中回想着:“赵公子,渠水怕是害怕在您面前丢脸呢!女孩子的心思就是这样奇怪,断骨之痛又岂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到时候那场面肯定不好看,渠水是将您放在了心坎上,才不肯让您进去呢!”
赵伤之前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渠水在哪里,但赵二娘子却精明的猜到了些,几次上门想要来探望渠水,都被人给轰了出去。
就前几天她再次登门的时候,渠水正好坐了轮椅出来,听到动静便探头看了看,见是赵二娘子便惊喜万分。
所以,至此,赵二娘子才算是过了明路,可她知道赵伤的真实身份,根本就不敢在外面乱说!
屋里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唤回了赵伤的神智,他握着拳,紧紧掘着唇。
又是一声惨叫,他耳力很好,能清楚的听到那腿骨断裂的声音,还有渠水极力压抑但却仍从嘴里跑出来的惨叫声。
他闭上眼睛,听着赵二娘子一遍又一遍为渠水鼓劲儿的声音,他的心便也跟着鼓劲儿。
好在,这种痛苦很短暂,使需要重新调整的骨头断裂之后,渠水的惨叫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