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拿了渠水平日给她的零钱,一个人去了街上,好久才回来,手中提着半只烧鸡,两块油酥饼,一小碟子的腊肉。
渠水从厨房看到,眉心便略微皱了皱。
第二天,兴高采烈去探监的小月回来的时候,却哭得惨兮兮的,再次求渠水借给她银子,她要给她娘治病。
原来孙氏原本身子骨就虚弱,现在在阴冷的牢房里待了这么久,饭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引发了旧疾,小月去探望对方的时候,对方正发着烧,嗓音都沙哑了,握着小月的手一直哭,不愿意让她离开。
小月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半边脸都红肿起来了,问她她也不愿意说。
丁大娘偷偷告诉渠水,那韩雪是个厉害的,小月买了一堆好吃的进去,只让她娘吃,韩雪就生气了,上前扇了小月一个耳光,又踹了孙氏一个跟头,自己将小月买的东西都抢了去,吃了个干净。
母女两个抱在一起痛哭不已,一句话也不敢说。
“好在我也捎去了些稀饭和馒头,就让孙氏填了肚子。不然她还得饿肚子!”丁大娘末了叹息一声:“那个韩雪对婆婆可是不行啊,非打即骂的,那孙氏一开始还与她辩几句,后来就不敢了,只得忍气不吭声!”
渠水就挑挑眉:“这么厉害的!”又问:“孙伯母的病厉害不厉害?”
丁大娘便摇头:“这也说不准,想请个大夫也成,但我看也就是着凉发烧了,躺上几天好吃好喝的,那烧也就退了,不算大碍。再说,请个大夫进那里面,光塞给狱卒和大夫的钱就有多少了,也就富户也舍得花这个钱!这孙氏,到底与你没干系,小月小,一遇到事就六神无主,你也别尽听她的!”
渠水心里就有数了,笑着说:“她也是心疼她娘,我知道的。”
丁大娘便又唠叨一大堆渠水心态善之类。
渠水却觉得很好笑,她在村子里一直被人母夜叉母夜叉的叫,从没有人说过她心善的,倒是最近时常听人说起。
但她其实,与前世明明没有太多变化。
等丁大娘走后,面对小月的苦苦哀求,渠水还是狠心拒绝了。
小月便十分震惊,傻傻的看了她半晌。
渠水其实此时也有些受伤,她费心费力的对小月后,但后者根本不稀罕,一次次挥霍她对她的感情,所以,她也有些厌烦了。觉得不如就顺其自然吧,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管小月会不会埋怨她!
她对她是前世留下来的感情,但同情要多一些,如果对方看不清楚这一点,一直得寸进尺要求她做更过分的事,那么,前世的那抹温情,总有一天会消失殆尽!
她向来不是个纠结的人,想到此,便将小月与孙氏都抛到了脑后,只顾钻研自家饭馆的生意。
赈灾粮发放之后,政局一下子平稳很多,出来街上游玩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小饭馆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赵伤与渠水商量,可以再开一家分店,让赵二娘子负责。这样挣得银子可能是现在的一倍。
渠水深觉有理,便下意识地去食谱上找本钱低廉又美味稀罕的菜谱。但因为那么砖头一样厚的菜谱,被她抄了两天,时间紧迫,后面的便有些马马虎虎了,她看得不是很明白。
等到了七月初,饭馆的生意已经持续半个月的火爆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咱们将当铺里的书给赎回来吧?”
赵伤不解,愣了愣:“取出来做什么?”
她就不怕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再被人点了火?
渠水扇着长长的睫毛,很认真的说道:“小山要读书,总不能总是去买吧,一本书多贵呢!”
小山一听自己是主因,忙将目光放到渠水身上:“姐,我现在还不用…”
“你!”渠水却突然指着他,凶巴巴的:“闭嘴!”
小家伙被吓得当即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吭声,只一双大大的眼睛咕噜噜转着。
赵伤无奈的看着她,就知道她说的绝对不是真正的理由。但那是她家的东西,他有什么资格去拦着,如今于家、韩家都没落了,还怕谁来害人不成,所以将箱笼赎回来也无妨。
他与渠水便趁着下午饭馆关门后,去了当铺,将一箱子的书给赎了回来。
渠水亲自安排,一本一本放到书房里的书架上,又偷偷拿出真正的美食菜谱,放到了自己房间。她一心一意研究着美食,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有些事情已经不由她掌控了。
将书全部赎回来后,她的存款一下子就少了好多,渠水心疼得不行,但是开第二家饭馆已经刻不容缓,所以,她在城东的主街上也开了一家更小一些的饭馆,并让赵二娘子去管理。路嫂子管着自家的这个饭馆。
路嫂子还好些,是做惯生意的,但赵二娘子却十分惊讶,她本身就是个十分保守的妇人,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出个苦力就成,再也没有想到能有一日当个管理者!再三推辞,但她跟了渠水将近一年了,做出来的饭菜水平不比渠水的差,能堪此重任。
至于路嫂子也跟着渠水学了一段时间了,只除了大盘鸡还掌握不好火候之外,基本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