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亮很明亮,几乎不见星辰,能依稀看到随着微风拂动的湖面,渠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关于你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赵伤淡淡瞥了她一眼,幽黑的眸闪了闪,摇头:“很少!”
“哦!”
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便问道:“你在想什么?”
渠水忙矢口否认,可对上对方那双仿若洞察一切的双眸,顿了顿,她还是轻声说道:“你以后,还是莫要对小山那么好了,你迟早都是要离开的…”
赵伤的眉头便微微蹙起。
所以这是她拒绝他的理由吗?她认为他终有一日会离开,甚至连尝试的机会都不敢!
看着无所畏惧的渠水,赵伤的心头便有怒气浮上来。
他忍了忍,最终将怒气压了下去,但脸色却不是很好:“天不早了,睡吧!”
然后起身将更多的柴火堆到火上,任由它们慢慢燃烧着,自己则仰面靠在一颗树上,一言不发的闭上眼睛。
这人脾气很是古怪!好像突然就生气了一样!
渠水瞅了对方一眼,自己反而没有那么多困意,望着空中的那轮明月失了半天神,一直到了快凌晨的时候才睡着。
即使这样,她睡得也并不好,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像是一头猛兽捕捉猎物的眼睛,专注警惕,又带着淡淡的不满。
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她才忍不住躺在被火熏的热热的地面舒服的睡了一觉。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照得人刺眼,她才坐起身,环顾四周。赵伤正用一只大渔网捞鱼。
渠水的脚经过一个晚上的敷药,早上已经不疼了,便穿上新的草鞋赶紧过去帮忙。
赵伤瞥了她一眼,没有拒绝,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捕鱼,一个拿着草绳将鱼的嘴巴一个个串起来,最后捉了将近二十条才罢手。
就着灰烬重新燃火,赵伤这回打了一只野鸡回来,又采了几个新鲜的果子。烤鸡味道也是相当不错的,两个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鸡肉,又吃了几个水果去腥气。
赵伤便拎起一串鱼背着,渠水抱着那一只熟兔子往回走。
昨晚那尴尬的气氛还在,两个人几乎都没有交流,只是在路不好走的时候,赵伤会搀扶渠水一把。
等出了深山的时候,赵伤背上又多了一头百斤的小野猪和一串黄鼠狼。
这黄鼠狼却是被连窝端了,大大小小足有七八只。
他们中午又停下来吃了顿午饭,也没点火,只将兔子肉分着吃了,渠水便知道了,其实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对方还是愿意吃剩饭的。
来到卢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近傍晚了,过往的行人都羡慕满满的看着赵伤背上的野猪——如今越来越多的人为了活命,都结成一队队的进深山里打猎,山内的猎物其实很少了,能打到一头野猪极其不容易。
来到许家,远远就看见许三婶等在门口,左顾右盼着,一看到他们两个,就赶紧飞奔过来,嗓音都喊哑了:“你俩咋才回来,快点,渠水,你家里出事了!”
渠水的心脏就漏跳了半拍。但随即她就看到从许三婶后面跑出来的小山,这才觉得那颗心脏又跳回了原位。
赵伤已经沉稳的问道:“怎么回事,三婶?”
“你们在镇上租的那个房子,昨晚忽然起了大火,一切都烧没了,又差点连累那一整条巷子!”许三婶黝黑的脸上满是焦急:“人昨晚都当你们被烧死在家里了,我白天还特意去看了一眼,哎呦呦,啥都没了,渠水,比你家自家的房子还要惨!”
果然,是她下手了吗?
渠水心口发冷,面若冰霜。小山则煞白着一张脸,扑到了渠水的怀里,软软的叫了一声:“姐!”
他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避开,一直也以为那只是姐姐想多了而已,但没想到,竟然真的会发生这种事!
今天一白天许三婶都询问他到底哥哥姐姐去哪里了,他只死咬着唇不吭声,其实心里早就怕得不得了了。
渠水心里就一阵阵愧疚,蹲下身,将小山死死抱在怀里,他一个人一定吓坏了!
“三婶,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您听说他俩咋样了吗?”许三婶便摇头,又看着渠水:“渠水,你家收养那俩孩子去哪儿了,人都说昨天你们家那院子是空的,幸好没人住,不然铁定…出大事!”
她咽下了喉咙里的那个死字,说出来一个更容易被人接受的词语。
渠水面上就挂了适当的悲愤:“昨天我和表哥有事,就将小山托付给您,承恩和承叙托付给了邻居家里,既然三婶没听说,那么那两个孩子还是安全的,只是,却是谁和我们刘家过不去,要将我们几口人活活烧死!”
许三婶眼睛闪了下,看了渠水一眼:“渠水,你最近见过你二叔吗?”
刘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