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再找个,哪怕是个鳏夫,也比这样的强!”
……
围观的竟然有一大半的人都劝渠水退亲,孙氏十分吃惊,看向众人,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渠水似十分感动,从小山身上抬起头来,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沙哑几分,但却轻轻摇头,语气很坚定:“谢过诸位乡亲们仗义执言,但要退亲也不在于这一时,如今我的未婚夫正处在危难之中,孙伯母做出有失妥当的事有情可原,我不会怪罪她,等我未婚夫脱离了危险后,若是于家执意要我做妾,到那时我便退亲,再无二话!”
她说着就向众人福了一礼。
其他人也是顺势这样说而已,当事人因为担忧未婚夫的安危而不肯退亲,许多人便深觉她这样的举动是有情有义,恩怨分明,便一个个赞叹她是贞洁妇人,是女子楷模!
“刘家姑娘说得对,现在不是退亲的时候,且看以后这于家怎么做吧!”那个说话的老爷子又开口了:“我们先散吧,等以后若是于家还是要另攀高枝,咱们这些乡亲们就都要站出来,为刘闺女主持公道!”
其他人便连连称是,一个个与渠水打了招呼离去。
渠水便看向那个为她说话的老爷子,正是每天都喜欢来吃她家馄钝的那个富贵老爷子。她便感激的冲他一笑,后者摆摆手走远了。
等人都走开后,渠水甚至没有顾忌赵忠在场,就冷冷的对孙氏说了一句:“以后,我们刘家不再欢迎你上门!”她看向两个本家媳妇:“还请两位伯娘见谅,我眼下实在没有心情招待客人,你们请回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
两个人便十分尴尬,却又责怪不了渠水什么,因为刚才孙氏的话都让她们也震惊不已。
还好她们的女婿刚都跟着人群在后面观看,这会儿便围上来,将孙氏死活拖着弄上了推车,孙氏大声叫着,几个人却像是听不见一样,推着小推车就走,小月拉着家辉呆呆的跟在后面,又扭头看了渠水一眼,清澈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与不舍。
终于撕破脸皮了,渠水也不愿意对她强颜欢笑,便转过身当做没看见。
赵忠眯着眼睛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便也转身离去。
渠水满身疲惫的进了铺子里。
赵二娘子与卢氏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她,对上她的目光后就一个个紧张不已,似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们都听到孙氏的话,一个个为渠水不值,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怜爱和同情。
但这样的眼神却不是渠水所需要的,她慢慢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就去了后院。
小山要跟过去,赵伤却已经迈开长腿跟出去了,赵二娘子眼珠子一转,就拉住了小山,悄声道:“你赵哥哥对你姐说悄悄话呢,你先别跟进去。”
小山就咬着唇,担忧不已的望着后院。
赵伤跟着渠水再次来到了柿子树下。
同样的地方,但渠水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她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他跟上来了一样,微微苦笑:“你听到刚才那些人都说什么吗?”
赵伤微微蹙眉,直觉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他们说孙氏和于家明这样欺负我,是因为我和小山没有父母,没有人撑腰!”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眼角划过,很突兀,让人意想不到,渠水立即仰头,将眼泪逼回去,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他们没有说错,如果我爹娘还在,于家是不会这样欺负我和小山的…我也不会这么艰难…”
“渠水?”赵伤试探性的喊道,又碰了下她的胳膊,似是要安慰她。
渠水反应却很激烈:“别碰我!”她扭头看向他,眼睛通红,但没有丝毫泪意,她的语气甚至如同寒霜一样冰冷:“如果我爹娘不死,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为了所谓的名声,爱情,就轻易的抛弃了我和小山,将抚养小山长大的担子交给了我,根本就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根本就没有问过我!”
赵伤十分惊讶的看着她。
渠水冷笑:“他们太自私了,将我和小山丢到那样一个排外的地方,稍一不注意就会被人连肉带汤给啃到肚子里去!我没有办法,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加暴躁,更加厉害,更加冷血,他们叫我母夜叉,叫我拼命三娘,说我坏话,都没有关系,只要我能护住小山,不让他受欺负,能让他安然长大,我这辈子就不算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