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轻男女的心思,她却是明白的。又见渠水年纪虽小,但十分懂事,又一个人撑起一个家,心里也有些赞赏,便笑着说道:“我可以帮你问问我家老爷,只你也知道,这外面的事,我们妇道人家不懂,如果我家老爷说了不妥当,那我就没法子了,也希望你别恼才是。”
“石娘子说话太客气了,您能帮忙我感激涕零,哪里敢生恼呢!”渠水说完,就指了指地上的一溜东西:“这些只是一片敬意,不值当什么,希望石娘子莫嫌弃。”
石娘子笑了笑:“你有心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渠水就知道这是送客了,主动站起来,对对方又施了一礼后才告辞。
赵伤跟着她从石家出来,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渠水似是在垂眸沉思着什么,也没在意赵伤,埋头向前走着,在走到拐角处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还是被赵伤眼疾手快拉住了胳膊,他语气有着淡淡的不满:“你在想什么,连路也不看了!”
渠水看到他双眸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关怀,心里便涌上来一股暖流,垂下眉眼想了想,第一次告诉他自己的决定:“我在给于家明设套!”
赵伤似是有些不解。
渠水便微微咬着唇,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笑意,却并不急于解释:“你以后就知道了!”
见她走的并不是回去的方向,赵伤浅浅叹了口气,迈着大长腿慢吞吞的跟在她后面走着。
两个人在县城里左拐右拐的,终于来到了悦来酒楼面前,禾早望着酒楼内来来往往的行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建设一样,她抬脚进了酒楼,与守门的伙计笑眯眯的说了几句话,很快,这小伙计就去了后面将于家明给请了回来。
于家明今日穿的也很惊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照旧束着玉冠,但与上次渠水见到的还不一样,身上罩着水青色绸缎长衫,脚上是一双黑色缎鞋,边角绣着花草纹,白皙如玉的手上挥着一把扇子,看着就像是一个真正富贵的人。
他似乎是一天一变样啊!
渠水心里酸溜溜的想,也怪不得那个韩小姐舍得掏钱打扮他!
她在看着于家明,于家明也朝她看过来,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眼中就也闪过一抹惊艳,在他的记忆里,渠水好像从没有这样漂亮过。但,她的美丽与雪儿相比,也是淤泥与白云的距离了。
于家明转眼就恢复了常态,快步走到渠水跟前,微微蹙眉:“怎么了?”
他的目光在渠水后面的赵伤身上停了停。
即使他很小心,但赵商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不喜。
渠水就非常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你有没有安静的地方可以谈话?”
于家明却警惕的看着她,酒楼里人来人往的,如果自己表现得与渠水来往过密,传到雪儿耳朵里后,还不知道会被闹成什么样子呢!再说了,渠水只是个穷乡下丫头,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也或者,无非是来炫耀她家新开的那个饭馆挣了多少钱。
还没怎么着呢,就这么防备她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渠水心里冷笑,面上却十分焦急,压低声音:“家明哥,我不是胡说,这件事与你科举的前途有关!”
于家明的目光便有些松动,但是转眼一想,自己如今考中秀才是妥当得不能再妥当的事了,哪里需要一个小村姑的帮忙。
他摆摆手,不怎么感兴趣的说道:“你回去吧,我还有事呢,正忙着!”
“家明哥,我知道考上秀才对你来说不难,但是之后的举人呢,进士呢,难道你能保证你回回都能考进去吗?”渠水一着急,说话就直了起来。
于家明便不满了,这是看不起他的学问啊!但举人与进士也确实是他关心的,所以,他还是往偏僻的角落走了走,才又看向渠水:“说吧,你到底什么事?”
渠水便揉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将过几日会有钦差大人来县城的事情说了,又说自己去求了石师爷娘子,希望能给他派一个名额,让他与那些钦差大人搭上话。
于家明心里微微吃惊,这件事他却是没听说过的。
什么样的钦差大人,为了何事要来县城?难道那其中有人掌管着未来科考吗?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渠水:“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