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水摇摇头:“我知道,大牛哥,多谢你了。”
她神情有些冷淡:“天色也不早了,你这就去吧,我们准备准备也要吃饭了。”
于是,崔大牛成为渠水之后第二个因家里而被人嫌弃的人。
他心里挺不好受的,黑黝黝的脸颊上,粗黑的眉头皱着,迟疑半晌才走出去,刚刚一出去,大铁门就咣当一声在他身后关上了。
崔大牛怔了怔,才怏怏不乐的离去。
渠水转身回屋后,因为太过气愤,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好几圈。
小山也眼巴巴的看着她:“姐!”
赵伤则有点无奈的坐在那里,渠水这个急脾气,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渠水转了好几个圈后,就突然道:“我去找里正去,这事他必须得管。总不能我们家一直被欺负吧!”
“这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初不是就闹过一回?”赵伤便问道。
渠水在屋里来回走动着,一边气愤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说道:“这房子用的是他家的地基,但是,其他的都是我爹后来翻新盖的,再说了当初崔家长辈说了不要报酬,这房子放在这里没人住,又破的不行,反而还占了村里的地方。没想到他家里这么不要脸,十几年了又来要房子!”
渠水说着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上:“还有后山腰的那几亩地,也是当初村里人赔给我爷奶的,后来分家后,爷奶就给了我爹种,但因为没写欠条,我爹娘一死,他们便都上门来强要!都是一群土匪!土匪!”
渠水气得脸色都涨红起来。
赵伤忽然问道:“为什么我觉得里正总是处处针对你们刘家?”
渠水就愣了愣,然后嘴角浮出一抹冷笑:“岂止是刘家,整个河山村都有着严重的排外心理!”
“排外?”赵伤奇怪:“你们明明是刘家人,我看你二叔家在村里人缘也挺好!”
而且看刘二房,也是很富裕的,那个姜氏的穿戴,家中用的起下人,都算是村中的富户吧。
怎么作为刘家嫡长子的大房却穷困至此,分家的时候基本上是光身撵出来的,连房子也没有,还得别家长辈看不过眼,将自家废弃不用的房子给了他们!
赵伤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可能。
他讶异的看了渠水和小山一眼,什么都想明白了。
怪不得如此,怪不得整个村子对这姐弟俩都没有怜惜之情,反而还要处处占便宜!也怪不得刘家二房对姐弟俩这样过分,村里人却没有一个出来说公道话的人。
也难怪渠水的父亲刘云泽既能读书,又擅长打猎,对村里人帮助也良多,但人缘却不好!
这不能怪任何人,只因为——赵伤看向渠水,静静说道:“原来你父亲不是刘家子!”
渠水就是一怔,然后脸色变得很冷:“你很聪明,早就该猜出来了!我父亲是十岁后才来到的河山村,听说他父母双亡,是个独生子,没有办法才来投奔刘家,刘家将他当成了长子抚养长大,后来我爹娶妻后便将他们分了出来!河山村自来就是排外的,从小到大,我和小山都没少受欺负!可我爹说了,别人欺负你的时候,不要哭,要去反击回来,当你打败了欺负你的那个人,下次他就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小山也没有露出讶异的神情,显然早就知道了。
“你爹是个很有本事的人!”直觉的不想看到渠水脸上流露出来这样的神情,赵伤就安慰道:“他教会了你和小山很多东西。”
渠水冷冷的注视着他。
“你们姐弟俩虽然没有人帮衬,又年纪小,但都懂得自强不息的道理!这是比什么都要宝贵的财富!”赵伤继续说道。
他这个人本身就有一种极强的吸引力,所以,当这样冷静从容的说着这一番话的时候,竟然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共鸣。
渠水呆呆的看着他,半晌都没有移开眼睛。
小山就喃喃的问道:“那赵哥哥,如果崔家人真上门了该怎么办!”
赵伤便微微一笑:“其实很简单,来一招釜底抽薪就好了。”
渠水与小山都不解。
赵伤就说道:“你们到底是占了他家的地基,明日两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商量,将地基的钱赔给他们就好,村子里打个地基得多少钱?”
渠水就撇嘴:“就不要钱,都是老少爷们聚一天就打了,我爹以前也出去给人帮过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