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往后踉跄了两步,最后跌倒在地。
渠水收回拳头,冷冷的环顾四周:“以后不要让我听到有人说我刘渠水家人的坏话!不然,我的拳头可是不认人的!”
渠水刚才是突然冲击,一拳头冲着对方的脸打了过去,所以力道特别狠,胡汉三的口鼻都出了血。
众人看着渠水的目光,都惊疑不定。
后者却冷冷哼了一声,吹了吹手掌不存在的灰,大踏步往家里走去。
而意外的,赵伤竟然就在前面拐角处等她,听到她过来,一双清幽的双眸就瞥向她,他的目光在傍晚的夕阳下,看起来有些奇特,还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
渠水微微不自在,扭转了头:“你咋还没回去?”
男子沉默了下,突然道:“太重了,我拖不动了!”
渠水就瞅他一眼,嘟哝一句:“笨死了!”自己蹲到了野猪后腿处:“来,咱俩抬着回去。”
对方却站着没有动弹,渠水皱眉,不耐烦的瞪着他:“快点了!你在磨蹭什么!”
赵伤就声音低沉的问了一句:“你还真当自己是个汉子啊!”然后不等渠水回答,就将野猪往背上一甩,大踏步继续朝前走去。
那模样看起来有多轻松就有多轻松。
渠水诧异不已,半晌才合住掉到地上的下巴,嘀咕一句:“还真是个傻大个儿!傻子才有这力气!”
回去后小山看到这么一头打野猪也兴奋不已,也像渠水一样又蹦又跳,叫个不停。
渠水的耳朵都快受不了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这头野猪的未来,最后一致决定,明天下午早点收摊然后运到县城里卖掉。
镇上离县城并不远,来回也就一个时辰,到天黑能赶回家。而且县城的收购价比镇上的一斤要贵上四五文钱,这二百斤就是个不小的数目。又有赵伤的武艺在身,路上也不怕有人打劫。
次日去镇上后,卢氏就也万分羡慕的对渠水说:“渠水,你这表哥可真有能力,咱们整个镇上怕是都找不出来一个能单独杀死野猪又拖回来的猎户了!”
渠水却煞有介事的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可不一定,崔家的大牛哥就也可以!”
卢氏也认真想了想,便点头:“那倒也是,只是崔家三小子靠的是蛮力,不像你家赵小哥,是真正有武艺之人。”
渠水瞅了一眼淡淡站在灶火边盛馄饨的赵伤,即使身处在闹市,身边热气蒸腾,但他却像是一个与世独立的少年,白皙的皮肤,俊美的容颜,疏离又冷峻的气质,仿若他身处的不是人声嘈杂的闹市,而是金马玉堂中一样。
也不知怎的,渠水越看越觉得不顺眼,她收回视线认真擀面皮,但心里却慢慢烦躁起来。
等收了摊让卢氏回去,他们三个人就去了县城。
问了两家屠户,一斤野猪肉都按三十五文的价钱算,赵伤不满意,便又带着渠水与小山去了县城最有名的一家酒楼,那酒楼的掌柜就喜出望外,定了一斤四十文的价格收购,足足比镇上的要多了八文。又因为赵伤射箭技术高超,一箭射到了野猪的眼珠子上,皮子没有丁点损坏,这掌柜便又出了三两五钱的价格将皮子买去。
生皮子要比熟皮子便宜不少,但渠水他们又不懂得硝制,商量下就觉得这价格还可以,便答应下来。
此时天色已经快黑了,渠水怀里揣着巨款,紧张得小心脏都噗通噗通跳着,待要回去的时候,赵伤却突然伸手:“把那五钱的碎银子给我。”
渠水反射性的捂住胸口:“干嘛?”
那护钱的模样就像是护食的小牛犊。
赵伤淡淡瞥她一眼,那眼神明明很随意,很淡然,可渠水却像是被虫子叮咬了一口一样,小嗓子颤了颤,才慢腾腾的,不情愿的拿出那碎银子递给他:“你要买什么啊?家里东西很齐全的,什么也不缺!”
真是抠门!
赵伤无语的连看也不想看她一眼,径自往一旁的店铺走去。
渠水带着小山跟上去,发现对方进的竟然是一家布店。
她不由有些生气,她才为他做了一件新衣裳呢,还是她自己也舍不得穿的棉布料!不过,她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阻止,毕竟,她打心底也承认,今天这十一两银子全部是赵伤挣的,不分给他点银子也实在过不去。
算了,人家毕竟只要了五钱,也不算很多。
渠水这样安慰自己,跟着进了店铺,却发现赵伤一直在几样花色鲜艳的布料上打转,不由奇怪:难道他还有什么特殊爱好,一个大男人专看女人家穿的布料,呸,知羞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