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你一直都是这样鬼灵精怪,带着我去河里抓螃蟹,故意扒了我的裤子把螃蟹的钳子夹在我那儿,疼的我上蹿下跳,事后好几天都不敢穿裤子。师傅打你,你还有理的不行,说那东西你都没长我也甭想要有。你到七八岁的时候还尿床,师傅罚你,你还怪到我头上说是我是尿的。咱俩一起去老农的地里偷西瓜吃,你吃的太多拉了好几天的肚子,师傅心疼你给你买了糖葫芦,给我买了梨糖膏,你吃了糖葫芦还来抢我的梨糖膏,我打不过你只能瞪着眼睛哭,你指着我的模样说我像小媳妇,还说将来我这个小媳妇要是没人要,你就娶了我!从那以后,你就天天叫我小媳妇,师傅打你要你改口,你这个倔犊子死咬着牙就是不改口,还说我长得像个娘们,唇红齿白、个子也没你高,不当你媳妇全天下人就没人要我。”
“我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宫里,前呼后拥、富贵荣华,永远都是别人顺着我,可自从遇见你咱俩就颠倒了个。其实,我真的很感谢国师要师傅带走了我和你生活在一起,虽然过着奔波流离的日子,也成天吃着寡淡并不美味的饭菜,但是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不是被欺负着的,我都很开心。我开心你捉了知了烧好了给我吃,我开心你抓了蝴蝶给我玩,开心你瞪着眼睛喊我的名字,跺着脚要我给你顶罪干活。师傅说,咱俩是天生的冤家,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也不知道是谁将就了谁,谁纵容了谁。我觉得师傅这句话说的很对,因为我愿意当那个将就你的人,纵容你的人,就算是把你惯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我也觉得开心,只有跟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我不是那个被朝臣寄予厚望的天子,不是那个让黎明百姓远远仰视的一朝之君。我是夏如君,是一个很简单普通的男人,我会喜欢人,也希望被喜欢,然后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每天吃饭睡觉,平安淡静!”
夏如君像是回忆到了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紧了紧怀里那瘦的咯人的人儿,爱恋般的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轻抚着她枯燥的长发,细心小心的一点一点解着她有些打结的头发,满眼的宠溺:“阿颜,告诉你一个秘密哦,你别笑我……”他的脸微微发红:“其实我一直迟迟不立皇后,就是为了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那个……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听你的话,永远只缠着你一个人,别的女人在看,我心里就算是想多看两眼,我也会对你始终如一的。男人欣赏貌美的女人那是天性,可是男人只会和最爱的女人成婚生子那更是天性!”
说完这些话,夏如君就像个刚刚表白了爱意的毛头小子,整张脸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滋滋的似乎还在冒着热气,他害羞的直往周颜的脖颈处钻,傻兮兮的笑,痴痴地眯着温柔善良的眼睛,手里的她,一如既往的坐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动静,只是那双空洞无光的眼睛却忽闪着亮了一下,接着又变得陈黯。
后羽和铁翼的办事效率极快,不消半个时辰就找来了一艘很大的船只开过来。
数百张年轻张扬的脸,看着行驶来的船只开心的举着手嗷嗷直叫,兴奋地表情溢于言表。
夏如君抱着周颜上了船,在由后羽的带领下上了二楼的一间最为宽敞明亮的船舱里。船是匆匆找来的,已经算是记好了的。其他人将周颜一路过来用的东西都搬到船上,白色的虎皮扑在还算舒适的硬木床铺上,起居用的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摆在一旁的桌子上。待众人都下去了,夏如君这才放下周颜,将一个还算厚实的灰鼠长麾盖在她的身子上,接着扶着她靠在船板上,像个对什么都好奇的孩子,在船舱里转来转去。
船舱中的布置颇为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还有几个长长凳子和一个大红木的箱子。这些东西都被大钉子定在船上,想必也是害怕船在海上摇弋,钉牢实了也不会被一个海浪打过来东西就翻东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