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国公听着凤倾城的宽慰之言,自嘲的笑了下:“我的孙子,我最清楚!如果周颜真的活不下去了,恐怕他会拉下一帮人为她陪葬!”说完,老国公重重的咳嗽几声,喉头间,一股淡淡的血气直冲他的鼻息,涨的他的整个脑子都浑浑噩噩的发疼。
凤倾城看着面色灰白的老国公,扶着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沉默不语的抬头看向外面宛若猛兽的深夜,只感觉后背心一阵阵的发凉发麻!
三天三夜。
周颜一群人都赶得像急行军一样,很显然后羽也在担心着后面再会有人追上来发生一些难以控制的事情,所以一路上一帮人转的都像个不知疲倦的风火轮,能赶上客栈住下的时候倒还好,可如果运气不好没赶上,上百号人就找一处平坦有水源的地方扎营露宿。好在周颜以前行军对这种野外露宿和辛苦的日子过得早就如数家珍,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和不愿意。只是,自她三天前的那个晚上说出“血债血偿”这四个字后,就再也没有对身边任何人多说过一句话。
整个人也顿时瘦了下来,短短几天已经瘦得手背上的青筋和脸颊上的凹陷极为明显,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的情况下,显得她的下巴更加尖细,眼睛出奇的明亮。像是快要燃烧殆尽的烛光,用力的、毫无保留的散发着自己最热烈的光芒。
后羽找了件自己平常穿的干净春衫给了周颜穿,男人家的衣服大大的罩在她身上,再加上她的暴瘦,显得整个人像是套在麻袋里一样,看上去要人带了几分心疼和担虑。
在第四日的傍晚,一行人又错过了投诉的地点,只有找到一处看似还算平坦的河畔草地上,扎起了白色的营帐,简单供其下榻。
随行的人里都带了简单的锅碗瓢盆以及供应紧急之需油盐酱醋,趁着傍晚还有的亮光,后羽先要人去附近转转,看看附近有没有老农家可以买些简单果腹的食物,然后又领着几个人骑着马在附近丛林里走了一圈,竟猎得几只野兔子也野山鸡,揪着春天沁凉的河水洗干净了食物,架起篝火做起饭来。
周颜自下了马车就一直窝在后羽亲自搭建的营房里,平坦的地上扑了一张虎皮,坐上去还算软和,随手拿起披风卷成枕头模样搁在虎皮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裹紧了衣衫便又沉沉的闭上眼睛。
只是,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这么多日以来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那被鲜血沁红的大地和尸体垒成山的噩梦便又朝着她铺天盖地的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