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莹一笑,淡应了声,“好。”楚菀自幼便钟爱梅花,薛莹左右无事,便陪同着她一同赏花。
昨夜刚下过雪,锦缎绣鞋踏在积雪之上,发出悦耳的嘎吱声响,楚菀游走在梅海之间,清丽的脸庞挂着欣喜的笑容。她在家中之时,房前屋后也种了几枝梅花,却无法与御花园中相比,这梅林,一眼竟望不到尽头。人置身其中,彷如置于人间仙境。
“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梅花犹可在,雪海何处寻。”她轻声吟着,步履轻缓的向梅林深处而去。薛跟在她身后,随意拢了下肩头披风,唇角是一抹无奈轻笑。
梅海深处,隐约传来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声,似雪纱衣翩然而舞,散落的梅花萦绕在墨发雪衣之间,美的竟又些不真实。当真是应了楚菀那句,’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
“瑶儿,小心些。”娇笑声中,隐隐穿插着男子温润的话语,宠溺之意不由言表。
天瑶身上的白色纱衣是新裁制,胸口之下宽大的裙摆飞扬,极好的掩盖了凸起的腹部,在风中旋转舞动的身姿极是轻盈,哪里看得出是身怀有孕的摸样。楚琰一身绛紫锦袍,站在她身侧,如守护神一般。天瑶似乎格外开心,旋转着扑入楚琰怀中,娇笑之声,比腕上银铃之声还要悦耳几分。
两道相携的身影,当真是一双璧人。
“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别玩的太疯。”楚琰轻笑着,伸手拂下她发间散落的花瓣。
天瑶含笑,柔软的双臂环上他颈项,踮起脚尖轻吻着他刚毅的唇角。楚琰身体一震,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不由得收紧几分,反客为主的将舌尖探入她口中,品尝着她口中香甜。天瑶小巧的舌试探的伸出,纠缠上他的,似乎至死方休。天瑶在他怀中娇喘连连,楚琰才稍稍松开了她。
“冷吗?”他温润含笑,将雪白的狐裘披风搭上她肩头,眼角的余光冷撇了眼不远处突兀的两人,对她们突然的闯入,似乎极为不悦。
天瑶自然也注意到外人的闯入,身子略微僵硬的靠进楚琰胸口。将温冷的小手插入他袖口之中。
薛莹与楚菀微愣,显然没预料到会与皇帝和瑶妃相遇,只是,此时躲避,已是来不及,刻意回避,反而又显得矫情。“臣妾参见皇上,参加华妃娘娘。”两人小步上前,躬身而拜。
“起来吧。”楚琰淡声应着,眼中却只有怀中娇柔的女子。
“楚妹妹极喜梅花,臣妾与妹妹途径御花园,只是随意看看,不曾想打扰到皇上与瑶妃,还望皇上恕罪。”薛莹并不敢起身,柔声解释着。帝王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她依旧感觉到隐隐而来的寒意。
有了上次的教训,楚菀自知此番又闯了祸,生怕牵连薛莹,便率先双膝跪地。“楚菀只是一时兴起,不料扰了皇上赏梅的兴致,皇上若要怪罪,便责怪楚菀一人,不要迁怒于贤妃姐姐。”
话落之后,是片刻的沉默。然后,只听头顶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既然如此,楚贵人就去慎刑司领二十大板吧。”
二十大板定是要将这娇柔的女子打得皮开肉绽,而楚菀依旧面不改色,反倒是薛莹变了神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息怒,楚妹妹刚刚入宫,尚不懂宫中规矩,还望皇上饶恕她一次。”
楚琰轻笑,甚是不以为意。而那抹邪魅的笑靥看着薛莹眼中,竟有几分后怕。“若朕记得没错,她是住在你宫中的吧。身为一宫主位,连宫里人的规矩都没有教诲好,朕是不是该治你管教不当之罪?”
薛莹面色苍白,低头不敢再多语。而此时,头顶竟传来温润悦耳的笑靥声。“敢问皇上,不知楚贵人所犯何罪?”
楚琰邪魅一笑,指尖捏了下天瑶白皙的下巴,早知她不会坐视不理。当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冲撞了圣驾,难道还不该治罪吗!”
天瑶低柔一笑,指尖随意在他心口划着圈子。本该是极尽挑逗的姿态,而天瑶做来,却极是自然,竟没有半分猥亵之意,反而像极了小女孩的玩闹。“皇上的御花园本就是供后妃赏景玩乐的地方,楚贵人又非预卜先知,又怎知皇上也在此游玩。皇上不问缘由便轻易问罪,难道想坐实这’暴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