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睿思最后吐了一口血,奄奄一息地冲着她安详地微笑,胸膛上贯穿子弹的血,流得更急更促!
莫晓曦痛哼一声,小手依坚定地攥着匕首,只要她坚持,哪怕手骨割断,也不要放开!
廖怀鸣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多想把莫晓曦拉开,但她那双手几乎跟聿少的匕首粘在了一起,两相互抵着。
他担心,自己这一施力,莫晓曦那纤纤十指,万一承受不住,落下个什么硬伤……
眼睁睁地看着匕首被一点点刺向云睿思的喉管,莫晓曦的双手抵不过对方强劲的力量,缓缓地随着往下刺去。
那感觉仿佛,她被强拿着利刃刺入,刹时间,更多的血,如冲破堤坝的浪,涌扑出来。
从喉管直刺,斜里往上,臿入后脑颈骨!
在男人强大的手劲下,徒然翻转,耳边只听一道咔嚓脆响,被杀者,脑袋晃晃悠悠地歪向一边,仿佛附庸般,耷拉着。
莫晓曦看到双眼暴突,死死地盯着眼方,目露惊惧,死不瞑目!
他身上那鲜红,带着腥味的血,流殇在漫天血雾之中,“他死得好惨!”莫晓曦被迫呕了又呕,手中被割出的血口,与地上的尸体溶在一起。
地上迅速聚起一滩血河,漫延过每个人的脚底,带上罪孽的污颜。
“乌雷,我把这家伙的脑袋献给你,觉得怎样?”
聿烈不理会,呕得呼天抢地的莫晓曦,一边悠然地揽上孟飞韵的腰,一边朝正在紧张看热闹的乌雷科克莞尔一笑。
“太脏,不需要。”
“对不起,我想叫我的人来,收尸。”
孟飞韵硬是挤出两滴泪水,她并无想象之中的悲痛,十分冷漠地挣开了聿烈,就往外走。
聿烈也由着她,并没有去追。
“喂?”
孟飞韵左右看看,发现并没有跟来,这才放开声音,冷冷地命令道,“他跑了,肯定离开圣佩罗不久……嗯,聿烈可能不知道那个人是假的……没错,你们一路接应他,务必保证他安全!”
挂断电话,孟飞韵将包里面的那个小巧黑亮的匣子随手丢进马桶中,就着水冲走。
女卫生间的门打开,然后关闭,孟飞韵走了。
从暗中走出来一个机灵而精瘦的男人,聂宇钻进刚刚孟飞韵呆的卫生间里面,看着马桶里面不断涌动的水,皱起了眉头……
把乌雷科克等人安排好后,聿烈扫了一眼这里的一切,突然看到柏鸣还在盯着云睿思的尸体猛看。
“怎么?”
他当然看到莫晓曦跪在那尸体旁边,一片痛苦,仿佛恨不得死的人就是她一样。
但是柏鸣呆在这里,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难道他对这具尸体有什么要说的话。就算有要说的话,也不必守在莫晓曦的身边吧。
哪知道柏鸣丝毫不在意自己正流血的枪伤,左手执起云睿思的手,那尸体已经渐渐变冷,一拿起他的手来,他整个手臂都跟着嚓吱作响。
“少爷您看——”
柏鸣将尸体的虎口露出来,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聿烈。
他的话莫晓曦也清楚地听在耳中,可是在看到尸体上的厚茧时,她并没有觉得怎样,在平房时,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手,并不觉得怎样。
可现在却看到柏鸣眼中浮现出的可疑,而聿烈眼中更有着无边的禁忌一样的愤恨。
“把尸体烧了!”
聿烈想也不想,甩手而去。
“不要!”
莫晓曦扑到尸体上,倔强地护着尸体,说什么也不让柏鸣动尸体。
那一些旁边的保镖们,个个都拿防贼一样的目光盯着她,仿佛她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一样。
“敢再说半个不字,连你一起烧!”
聿烈扭头,恶狠狠地盯了莫晓曦一眼,转身离去。
莫晓曦从来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带着狷狂的恨,敛容在极深痛色之中,果断杀伐下的,霸控统御,从来无情!
臂上的枪上,又隐隐痛起来,比手上的刀伤,还要痛。
那伤连着心脏,使她的心,也不由地颤栗着哀鸣着。
眼睁睁地看着尸体被带走,莫晓曦哭成个泪人,云睿思死了,是真的死了,从此她的世界中,再没有他这个人,再没有他的爱。
莫晓曦被送往医院,一同进医院的,还有孟飞韵,人们都说孟飞韵受不了云睿思死亡的打击,晕倒在走廊里,昏迷过去时,眼角还挂着泪水,她爱云睿思。
“你后悔么。”
莫晓曦右手包着纱布,手臂上的枪伤,也被上了药,怕是会发炎,医生给打了点滴。
她抬头愕然的仰起小脸,看着突兀问话的廖怀鸣,“你……看出来了?”
“你早知道柏鸣是左撇子,但是,你在关键时刻,你并没有告诉云睿思,让他心脏中了两枪,必死无疑……”当时,他就站在莫晓曦身侧,仿佛慢动作般,他只需要稍稍回忆,一切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