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裕盛眼中非常平静,平静的让随便有些不理解,禄裕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禄裕盛想说,他是愿意的,如果他现在死了,能有随便陪着,他愿意就这么死了。
其实,这几天,最累的是禄裕盛。
他每天都在惦念着随便,心中自我折磨,他纠结,他矛盾,他…舍不得。
他跑去随便的老家,亲自去把随便的妈妈给接了过来。
不是别人不行,是因为,他想亲自去,因为,这是生了随便的母亲,因为,这是随便心中,最重要的人。
随便说,她真想跟他一起去死。
禄裕盛他想说,他答应,哪怕他们现在还年轻,只要随便愿意陪他,现在让他下地狱,他都愿意,他只是怕,地狱里面没有她,这便是他唯一的顾忌了。
禄裕盛的车子此时正停在高架上,明明高架不能停车,可是禄裕盛的车子还是停在高架上。
后面的车子滴了几声喇叭,见没有效果,只是绕着禄裕盛的车子走了。
十米开外,便有警察在,只是他们却没有这个胆子过来阻拦,这个车子,上面挂了军用的牌子,谁敢拦?不是想丢饭碗吗?
车上,禄裕盛就这般平静的看着随便,似乎,只要随便说了一个,“是”,他就会立马冲下高价。
有随便在他的身边,死算什么?
随便眨了眨眼睛,有些逃避似的低下头,随后又嘴角弯起的说道:“你要死,你就自己去死吧,我还想好好活着,照顾我妈妈”。
禄裕盛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看着随便的脸上,终究,眼底里面冒出一丝黯然。
有时,他真的想说,他跟随便与其这般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有时,禄裕盛也会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可是没办法,是真的爱上了,是真的没办法。
没出息的人很多,他禄裕盛应该也不算是最没出息的吧?
禄裕盛脸上挂着笑,心中却是苦涩异常的启动了车子。
随便到了疗养院的门口时,有些不自觉的理了理衣服。
这是十几年以后,她头一回跟妈妈面对面,心中自然欢喜,而又紧张了。
禄裕盛也不说话,就站在随便的身后,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随便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便伸出手,打开了房门。
禄裕盛给随便的母亲顶的是豪华房,房间是带有客厅的,里面才是卧室。
随便抬起脚步,一步一步走的非常的缓慢,如果仔细看,其实还可以看的出来,随便的脚还在打颤。
随便的母亲现在正在坐在窗子出晒太阳,随便一进来,就看见了她妈妈的背影。
瞬间,随便的眼里续满了泪水。
怎么办?光是一个背影,随便都能感觉到沧桑。
怎么办?光是一个背影,随便都能看见,她妈妈头上有多少的白发。
光是一个背影,随便就能一眼认出,这就是她的母亲。
她那个年幼时,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抱着她一起哭的母亲。
“妈”。
随便母亲听到了声音后,背影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就看见了随便站在她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