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雪郡主的儿女模样集中她与她夫君谢都使的优点,个高、肤白、眼大。”
李芙望去原来是刚才楼梯遇见的行走如飞的几个孩童中的两个,心道:两个娃娃生得真好。我生得如此绝色,若给谢奇阳生一个,肯定比他们更好!
她倒不至于蠢到将心思跟这些县主讲,媚声笑道:“刚才是何人弹筝?听着还算动听。”
众县主听李芙口气如此之大,均在暗笑,一位县主道:“刚才是唐国公给露公主献曲。我们听着都觉得极好。你却说还算动听,莫非你弹的唐国公还强?”
李芙正有意显弄,笑道:“我上去若弹的好,呆会我邀请湘雪君主弹奏,你们便多鼓掌,可好?”
众女无不妒忌何七雪,巴不得看她出丑,均点点头道:“甚好!”“你快去!”
李芙向来不怯场,人越多越精神,扭着水蛇腰走至前场的古筝前,感觉到全场目光注视过来,亢奋的微抬下巴,美目妩媚的环视一圈,见谢奇阳俯身在何七雪耳边亲昵的说着话,心里妒火更浓,盈盈坐下十指拨弄筝弦,咚咚咚筝音响起,竟是一曲《凤求凰》。
众人听着筝音动听悦耳,只是都知道李芙的身份是个寡妇,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养一堆情人也就算了,竟然公开弹暧昧的曲目《凤求凰》,如此招摇不守妇道,实是丢宗室的脸。
何七雪见李芙频频望过来,敏感的问谢奇阳道:“这堂客是谁,你认识她?”
谢奇阳心里窃喜堂客终于又吃他的醋了,道:“她是勤王的嫡长女李芙,是个不守妇德的寡妇,她的一位情人往灞河里投毒,被我强行送去衙门叛了流放二十年三千里北寒之地。她跟我有仇!”
何七雪惊诧道:“她就是李芙,生得如此美貌,怎么这般轻浮,真是可惜了这幅好皮囊。”
李芙弹奏完起身在众人略带起哄的掌声中站起,朝何七雪高声道:“早就听说湘雪郡主的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刚才我已弹奏一曲,请你也来弹一曲助个兴如何?”
那几位县主立刻跟着叫道:“听闻湘雪郡主是玲珑供奉的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才被陛下封为女官,吾等都想听听郡主弹筝。”
“宗室皇亲的女子个个都通乐器,湘雪郡主是陛下的干妹,自是比咱们强许多。”
“咱们洗耳恭听呢!”
谢奇阳瞪眼相视正要说话,袖口被何七雪轻拉一下,只见妻子抱着脸蛋红扑扑的小儿子稳坐不动,远视李芙高声道:“若论辈份,你是晚辈,我是长辈,你该叫我一声干姑姑!你弹的好,我听着悦耳,你可再弹一曲,或是跳舞、唱歌都行。你若不愿意也无妨,你丧偶独居,身份摆在那里,自重一些也好。”
坐在旁边桌的李静听着拍手道:“雪娘说得好。老婆子听着在理!”
毛氏大嗓门道:“不错!谁愿意弹就弹,不愿意就不弹。俺就不会弹,俺家老头子也不会,那又如何?”
一个老头冷声道:“堂堂县主以寡居身份抛头露面,真是不知羞耻!”
谢奇阳在何七雪耳边道:“这位老伯便是李芙的公公从三品的马正侯爷。当年李芙声名狼藉,嫁不出去,勤王用计骗了马正侯爷,让李芙嫁给马正侯爷的嫡长子马海群,几个月后嫡长子莫明死亡,马家始终怀疑是李芙的情人下的毒手。”
何七雪突然间眼帘低垂,轻哼道:“你倒是对她关心的很,知道的如此多。”
谢奇阳瞧着何七雪真的生气了,欢喜之余忙解释道:“哪是我关心她,我是担忧着她的情人来报复,这就让小松弟去打听清楚。好堂客,你比她强上百倍,莫生气哦。”
何七雪轻点头道:“我信你便是。她刚才望你的目光不正经,我瞧着竟有些心惊肉跳,日后你躲着她。”
谢奇阳道:“嗯。我以后听着她的名字就捂耳朵,这总行了吧。堂客,今日你真美。”
何七雪笑道:“珑妹子为我选的衣,紫叶给我盘的发,便连老老太太瞧着都夸赞说好。”
夫妻俩又恢复有说有笑,完全不知李芙已在众人的笑讽声中气急败坏离开。
李芙从第四层一直找到第二层,看到赵庆华扭着身子眉飞色舞跟隔壁桌的一位年青貌美的官家妇人有说有笑,心道:怎么我就如此不幸,每次遇到的男子都是这般好色风流,没有一个痴情忠贞不渝。
李芙火冒三丈径直冲上去,二话不说啪的打了赵庆华一记耳光,拿着搭在他椅凳背上的斗蓬便走。
那官家妇人唬得身子向后躲,叫道:“你是华弟何人,怎么打他?他嫡妻不是你!”
众目睽睽之下,赵庆华捂着半边脸追至楼梯口,一把扯住李芙右臂,怒道:“你又胡思乱想,那妇人是我堂姐!”
李芙心情略好些,也是一时冲动,道:“华郎,你若愿为我休妻弃子,我便嫁你!”
赵庆华低头喃喃道:“县主,我那发妻是族长亲自为我定得亲,她又在家里十年如一日侍候孝敬我的爹娘,我不能休她。”
李芙以为赵庆华会感恩戴德激动万分的答应,未料到得到这个答案,气得差点吐血,披上斗蓬系好带子不再理他,直接走下楼往大门走去。
迎面遇到一大群人,为首的便是李自原、唐妃、明王,身后是二十几个宫里得宠的妃嫔及公主、皇子,最后面竟是满面春光的李召开一家人。
李芙见李自原虎目直视过来,急忙正容行礼道:“芙娘见过皇帝伯伯、明叔叔、娘娘们、公主妹妹、皇子弟弟。”
李自原瞟过紧跟李芙面上五个手指印的赵庆华,目光里的厌恶一闪而过,轻哼道:“嗯。今个你明叔大婚,你替你爹来喝喜酒,怎么不上去坐?”
李芙毕恭毕敬道:“芙娘在阁楼上俯视庄园全貌,被景色吸引,想在开宴前游览一番。”
明王懒得理李芙。李自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从李芙身边走过。
十三岁的五公主李珠特意走在后头,小声问李芙道:“你可曾见过谢玲珑,她长得怎么样?”
李芙摇头道:“还没见到她。”
李珠秀眉一挑,气愤道:“宫里把她传成天下第一美女,本公主偏偏不信。”
李芙见李召开一家人,除去欧阳红朝她礼貌性的笑笑,其余人昂首挺胸竟不把她这个引门人放在眼里,心里生气,拉过李珠问道:“你父皇怎么跟李召开一家子走到一处,明叔怎么同意他们参加喜宴?”
李珠声音放低道:“你都不晓得李召开一家人有多会钻营,竟然在前头拦住了父皇,说将亮王府捐献给朝廷做为今后外地举子住宿的地方、将府里的所有古董捐献给国库。”
李芙瞠目结舌,亮王府地属长安繁华地段,光是地皮就值几百万两银钱,府里的古董许多都是太后、何家送的价值连城。李召开何时这大的魄力,这肯定不是他的主意,一定是欧阳红想出来的。
李珠蹶嘴道:“父皇听得高兴,便封了李召开做二品的郡王,还特别赐了封地青州,与你父王在同一处,说是叔侄共同治理!父皇都这么说了,明叔叔总不能将他们赶走吧。”
李芙听到最后火冒三丈,失声叫道:“一块封地赐给两人,这不符合宗室祖制!”
“你小声点。哎,真是奇怪,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把他们带进庄园。”李珠怕李芙叫声惊动了李自原,忙拉着她走远些,冷哼道:“走,跟我上楼去看看将李和泉迷得丢了魂的谢玲珑到底是怎么的美法!”
李芙像个木偶般任李珠扯着,鲜艳欲滴的嘴唇微动,失声道:“皇帝伯伯为何如此?”
李珠翻了一个白眼,绘声绘色道:“这可怪不得我父皇,是李召开自己选的!”
“我父皇先说北寒之地最大的城府青城,又说了两处,李召开竟然嫌弃不愿意去,父皇好一阵为难直扶额想了一会说青州,李召开立刻脸乐成花同意了,还生怕父皇反悔,赶紧带着一家人磕头谢恩。”
“父皇金口玉言,见已成定局不好改口,只有跟李召开说:那就让你与你勤叔共同治理青州,每年税收各得五成。”
李芙气得脸色发青,对于将李召开带进庄园来后悔莫及。
她被欧阳红的谎话给骗了,以为李召开一家是来向明王陪罪,岂料他们竟是胆大包天的拦御驾。
她父王在青州府及十几个县的税收每年近百万两银钱,今后便有一半归了李召开。
她父王若知道是她带着李召开进庄园,给李召开创造机会,定会减少每年给她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