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几日功夫,大秦氏母女与杨府的关系,直线上升。
大秦氏爽利,陆清儿柔柔弱弱,做出来的针线活,活灵活现。郑婶最擅长的就是针线活了,陆清儿时常陪着郑婶子一道儿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做做针线,说说闲话,好不悠哉。
大秦氏在来的第二日,就已经露了一手,就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大秦氏一个人就挑起了一半的菜桌,就是一直冷着脸的杨立冬,也不得不夸赞一句。
杨府,就这样子,不知不觉中热闹了起来。才过了年初五,杨立冬就走马上任了,圆子三个领着肉丸子,也去了书院,而,田慧就成了最闲的那个。
好不凄惨……
这日,田慧照旧是睡到自然醒,丸子早早地就被圆子给弄了起来,一道儿去了书院。闲来无事儿,田慧又一觉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姨母,要不我去看看嫂子去?这都快要吃午饭了,该不会是病了吧?”陆清儿不时地抬头望了望天色,有些紧张地询问道。
秦氏手里正做着丸子的春衫,丸子长得快,这衣裳眼看着就不够穿了。“无事儿,若是有不舒服,圆子去让丸子起来的时候就该说了,准是又睡过了,往后住得久了,自然就习惯了……”
陆清儿捂着嘴,咯咯笑。
“清儿你也别笑,那是你嫂子福气好,碰上了你姨母这般和气的婆婆,往后啊,也让你姨母给你寻个好人家!”大秦氏笑着道。
“那是自然的,就凭着清儿的好相貌。想找怎么样的人家没有?不过,咱这种人家,还是家人实惠最重要,你说说,若是走了你的老路,就是个状元也享不到福,大姐。你说说可不就是这样一个理儿?”
秦氏快人快语。陆清儿就低着头,大秦氏叹着气儿,一个劲儿地点头。
“我可不就是这般想着的。不过,我这个闺女,农活啥的,也是半点儿不会做。也只有这针线活才能拿得出手,就是厨活。连我的一半都没有学了去……
唉,这原本早该说亲了,如今也已经二十又一了,谁家的好姑娘家拖到这般大的年纪。连个定亲的对象都不曾有的。”大秦氏是真心愁,若不是无法,她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陆清儿的年纪。
“娘……”陆清儿红着脸。娇羞地道。
到底是女儿家,这才是一说到亲事。就脸红得不行。
陆清儿的亲事,秦氏早在就跟杨立冬和田慧俩人在的时候,就说起过。
杨立冬最是不耐烦,不知为何,杨立冬对这大秦氏母女俩人,总是冷冷的,就是在院子里碰上了,杨立冬也只是冰冷的语气唤上一声,或是干脆就点个头,就走过了。
大秦氏私底下倒是跟秦氏说起过,“冬子是不是不欢迎我们母女俩人住在府里头,要不我跟清儿找个地儿搬出去?左右都是在一个镇子上的,时常来串串门也是好的!”
秦氏哪肯依了,“怎么说出这话来,这府里空着也是空着,你安心住着便是!冬子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怕是心情不大好,多段日子就好了……”
如此,大秦氏就不再提起,遇上了杨立冬,也都是卯足了劲儿地笑着。
秦氏倒不是八卦,只是热心,陆清儿毕竟是她嫡亲的外甥女,这都二十又一了,又是个好姑娘,可得尽心些找个好人家!
可是,杨立冬可没有这么多的心思,这人也才见过几回,就想让他对大秦氏母女俩掏心掏肺,操劳这个操劳那个,他懒得想,懒得做!
“娘,我好不容易趁着过年,在家才休息了几日,你就要拿这些琐事来烦我?”
秦氏被噎得哑口无言。“清儿,毕竟是你的表妹,这不……”
杨立冬是个慢热的,就是当初对田慧,也不是“一见钟情”。
杨立冬最讨厌这一副拿捏着“姨母,表妹”的论调。
不耐烦地道:“娘想让我一个大男人帮着说亲?说怎么杨的人家?娘可有想好了……
陆清儿,一个二十多的老姑娘,跟着寡母,你说说,要说怎么样的人家?南下镇的官宦之家?是给别人做正头夫人还是给人做妾?这南下镇,哪个官老爷还没娶亲的,难不成我还能逼着别人休妻另娶?娘,你莫要高看我了……”
秦氏其实心里也清楚,陆清儿的这样的年岁,能嫁到啥人家,这可有的挑了。“你还真别说,你姨母早就说过了,清儿是半点儿农活都不会做的,就是厨活做得也不大好……”
“你管这许多做啥,她们娘俩自己要是有本事,就自己上外头拣去,从来没听说过,一个大男人还能给人说亲的!少拿这事儿来烦我!”杨立冬语气不善地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