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是无所谓的。
爱分不分,反正与她无关。
或许樊勇周大花这些做父母的可能会心软愿意樊刚宝徐敏夫妻回去一起吃饭过日子,但以徐敏的性子,梨花估摸着,这家都分了,她应该是不愿意再回到周大花的麾下受她管束了吧?
吃完了蛋炒饭,陈红榴终于没有心软,硬着心肠赶两个外孙子洗脸刷牙睡觉去。
看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两个儿子,梨花也好笑的摆手道,“睡觉去吧,明天你们睁开眼睛肯定还能见着我。”
得了梨花的保证,阿团阿圆这才乖巧的走了。
趁这时间,梨花起身去厨房打水在木桶里泡澡,刚舒舒服服的入水,哄着两个孩子去睡觉的陈红榴又来了。
梨花看她端着张小板凳在旁边坐下,不时的扯着话题,一会说两个孩子很听话,在家里好带,一会问她炒饭好不好吃,或者是洗澡水是热是凉等等,反正话题很多,就是没扯到正题。
梨花也很无奈:
“干妈,您不就是想问我相亲的事情咋样吗?大家都不是扭扭捏捏的人,直白的说不就得了?”
“我这不是怕你害臊吗?”陈红榴哼唧了一声,“刚才要不是阿团阿圆在,怕他们心里不舒服,老娘我早就提了!”
好吧,又是为了我。
梨花无语摇头,现在阿团阿圆不在了,那些事情都可以说了。
所以她也没隐瞒,三言两语的把樊铁梅为了升主任而如何算计她的事情都说了。
陈红榴听完后久久不能回神。
呆滞的样子有些吓人,梨花泡澡的心思都没有了,连忙从浴桶里跑出来穿衣服去摇陈红榴,好一会才将人叫回了神。
上一刻还呆滞的陈红榴,此一刻却是滔天大怒,直说要去县城找樊铁梅算账,是梨花好一顿磨才将人给按住了。
只是,人是不去找樊铁梅算账了。
但到底是当娘的,女儿受这么大的委屈,偏偏她又啥都做不了,陈红榴心中又是愤,又是怕,那泪水是怎么止都止不住。
梨花为了安抚老人,又少不了一番作陪,直到大半夜过去,母女俩这才躺床上歇着去了。
......
天色尚未清明。
东村,樊富贵家。
大着肚子的赵红起床淘米煮饭,樊小雨也起来帮着烧火。
樊富贵则背着竹篓出门,打算去给闺女家的两只猪崽弄些猪草。
人前脚刚走,后脚陈红榴就回来了。
樊小雨从厨房出来,准备削几个马铃薯,一会切丝炒当早饭的小菜,看见从外头归家的陈红榴,连阿婆二字都没来及说出来,就被赵红伸手拖进了厨房。
“看见你阿婆手上的竹鞭子了吗?气势汹汹的,苗头不对,别出声。”赵红嘘了一声,目光瞄了瞄西屋方向。
与此同时,两声震天的哭嚎从西屋传出。
瞬间从里头窜出两个光着膀子的一壮一瘦男子。
没错,此二人正是薛应龙和樊小满。
樊小雨都看呆了!
当然,不是因为两人光着膀子,毕竟这乡下地方,见天劳作出汗,哪个男人不光膀子的?见多就习惯了!
这天还没亮啊!
她阿婆逮着两个叔叔就往死里打,这是得多大的仇怨啊?
赵红看着也忍不住暗暗抖抖身子——婆婆明明是在给小姑子带孩子,怎么这才一大早的就生这么大的气呢?
陈红榴当然生气!
她不生气才有鬼囖!
自己放在手心里疼的闺女居然被樊铁梅这样阴谋算计,偏偏自己啥都做不了,闺女还说,这事情这样就算了了,她能不生气吗?!
‘你’说这和打两个儿子有关系吗?
当然是有关系!
在事情没发生之前,两个儿子就知道樊铁梅要算计闺女了,即便不知道这个算计是生米煮成熟饭,但至少知道费青是个傻子啊!
她好好一个闺女居然要嫁给傻子,樊铁梅好歹毒的心肠啊!
要不是闺女幼年有奇遇遇到个教导她武术的师傅,现在她陈红榴就要多一个傻子女婿了!
闺女是运气好,但陈红榴可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早知道费青是个傻子,就算是得罪老爷子她也不会让闺女去相亲!
所以她打两个儿子就是打他们知情不报!
薛应龙和樊小满可不知道这个无妄之灾是哪里来的。
两人正睡得好好的,和周公聊得最欢的时候,突然间一阵乱棍抽下来,他们上边又寸光光,这竹条炖肉噼里啪啦的,打得他们真是头冒金星,只能哇哇大叫。
“老母你发什么疯?”这是樊小满,“好端端的睡觉,你不带着我两个外甥,这回来抽我们是怎么回事?”
薛应龙也道,“干妈,我可没做什么对不住您老的事情啊!”
“放屁!你们要是没做对不住老娘的事情,老娘能一大早火气那么大?”
别看陈红榴年过半百,但真追起来两人,那是一点下风都不落的!
她这口心头火憋了一晚上,闺女那边她是不舍得发作,儿子皮粗肉厚,正好还有两!今儿要是不给她出出这口恶气,陈红榴真是怕自己忍不住打上县城去!
薛应龙和樊小满满院子的被陈红榴追着打。
这才一会的时间,两人寸溜溜的上身就满是竹条鞭下的红痕。
赵红看得触目惊心,到底是做嫂子的,这也看不下去了,连忙出声道,“妈,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再打下去两个小叔子都要打坏了,回头该心疼的还不得是您老人家?”
只是可惜,这个时候的陈红榴听不进去,大儿媳妇的话她直接是左耳进右耳出。
心疼是后边的事情,现在还是打了的好!这两个瓜玩意要是不吃点教训,下次要还有这样的事情,她闺女要是运道不好要遭殃,她找谁赔去?
陈红榴真是越想越生气,下的手是越来越狠。
此时薛应龙和樊小满也知道老母是来真的了,虽然两人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何而被打,但显然,要是这么一直被打下去,估计没一会他们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两人对视了一眼,决定行拖字诀。
反正他们年轻,老母毕竟年过半百了,院子这么大,拖累了她还能追着打不成?
的确,这个办法也很奏效。
陈红榴打完人出了气,心情舒畅不少,人也追得气喘吁吁的,看着还依旧跑得像是上油的车轮子一样的两个儿子,她也懒得追了,丢开换了三次的鞭子,累倒在屋檐下歇息。
薛应龙和樊小满也趁机在安全的距离外蹲下喘息。
樊小满哼哧哼哧道,“老妈子,你今儿不讲理啊!逮着我们就打!”
“那可不是!”薛应龙摸着被打了一鞭子的脸蛋,本来就不好看,现在估计更难看了,“您老这个打法,也没讲个原因,看看把我脸打得,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娶上媳妇。”
陈红榴被孙女和儿媳妇伺候着喝水,闻言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哼了一声,“你们就该打!!!要不是老娘累着了,今儿不把你们打得起不来我就不姓陈!”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