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真的握住了这只有着自己名字的钢笔,才意识到了它的不同寻常,仿佛有个隐形人在握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的写下了一长串话:
“你好,我是派克。”
“你是叫尤金来是吗,真是个庸俗的名字呢,你很喜欢钱吗,也是,谁又会不喜欢钱呢,你们人类总是热衷于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我听艾米丽说你也是灵,你这是死过一次吗,那是什么感觉呢?”它的话就像是上了发条似的,滔滔不绝,一刻不停。
“...”
艾米莉默默等他写完,话中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就是这么话唠,但是却是个不可多得的话桶,我意思是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他说,他的嘴严的很。”
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它好像还有话没说完,在桌上不甘心的兀自扭了几下。尤金来又重新坐下,摆正了面前的纸页,还小心的将桌上的杯子推远了一些。
想要落笔,又顿住。
艾米丽却不管他的心里是何等的扭结,拿过了一把精致的狙击枪再一次递给了尤金来,用着炫耀的口气道:
“我相信你会喜欢这个的,她是我最美的一件珍藏。”他对枪械有着本能的排斥,有些抗拒的接过了这把“百合之吻”。
入手竟然是温热的触感,拿的近了竟还能闻到牡丹的花香。
这真的是很漂亮的一把枪,弯曲的像是魅魔头角的弹夹,光滑的像是女人小腿的枪托,鸭舌般的扳机,以及遍布全身的细密花纹,也难怪他一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一件装饰品。
暗色的枪身有着繁杂的雕纹装饰,尤金来一边打量着艾米丽,一边下意识的抚摸着手中奇怪的狙击枪,他发现这是一把自动步枪的同时,竟然还兼具着远程开镜的狙击功能。
“我叫艾米莉,艾米莉.拉克瓦,又或者你也可以叫我黑寡妇,我喜欢这个名字。”女性化的智械没有回头,自顾自的摆弄着自己的头发,那是一件特制的假发,可以牢牢地固定在智械光滑的金属脑壳上。
然后是一身紧致的暗色束身衣,尤金来这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身材曲线竟然意外的柔和,关节处也没有生硬的滑轮之类的机械装置的痕迹。
束身衣上挂载了很多的小型武器组件,艾米莉一样样的仔细填装好,之后又戴上了一副兜帽,俨然一副杀手的样子,接过那把“百合之吻”,啪啪啪的打了几发空枪,尤金来注意到这把枪的消音效果好得出奇。
“你要出门?”
“当然了,尤先生,要知道把你掠到这里来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在找你么,难不成到现在你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么。”说完就嗤嗤的笑了起来,有些得意的样子。
“你好像还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如果抓住你的不是我,现在你的处境可不会好过,哪怕是被切片研究都是很可能的哦。”
艾米莉顿了顿道:“今晚你最好是跟紧我,我可不敢保证不会有人告密,毕竟你们人类可不会有信誉、又或者什么忠诚可言。”
再次检查了一遍身上的装备,又对镜子拢了一拢头发,对着镜子里自己的影子,仔细看了看,摇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都说了现在我们才是同类,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仔细的收好了名叫派克的话唠钢笔,又递给尤金来一个崭新的洋娃娃,以及一个不透光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只巴掌大小的巨型蜘蛛。
它有着一身浅橙色的蛰毛,毛茸茸的几只爪子令人感到由衷的恐惧,“这是毛毛,一只巴西的所罗门粉红食鸟蛛,它很温顺,也能听得懂你说的话,你这几天的工作就是照顾好他们。”
“你难道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吗,夺命女?”尤金来对这只蜘蛛的温顺与否不置可否,他当然已经认出来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镇上一直流传的死人帮的高层头目中,就有一个是身穿兜帽的女性杀手的形象。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就连复活这种事你都亲身体验过了,这个世界在变化,你难道就没有任何察觉吗?恩?”
艾米莉指了指尤金来手中的布娃娃,“她也是灵,只不过不会说话,或许你会觉得我是在胡言论语,”布娃娃也适时地抬了抬手,尤金来只觉得恐怖极了。
“但你就没有想过,凭你们人类现在的技术,真的可以制造出来智械吗?这种人造人的领域是现有的科学技术可以达到的么?”艾米莉接着说道。
尤金来呆愣了片刻,“你是说?”
“是的,所有的智械都是灵,准确的来说初代智械才是真正的灵,其他的新生代不过是觉醒了自我意识的一些死板机械体罢了。”
这番话对尤金来的世界观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那我呢,你怎么就认定我也是什么灵呢?”
艾米莉深深的看了尤金来一眼,“你已经死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真的还是原来那个尤金来么,我知道你,我手底下的所有人我都知道,包括被你干掉的那几个伙计。”
他瞪大了眼睛,“是你派人杀的我?”
“你车上运的货少了最重要的部分,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是么。”
“那他们为什么下死手,这就是死人帮的作风么,我为你们效力了这么多年,就这么,死了?”
艾米莉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尤金来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你又何必纠结于你的死,再说我可不是什么死人帮的成员,你显然是搞错了什么。”
“你、你是智瞳的人?”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有着令小儿止啼的恐怖传闻的女人会是智瞳的成员。
首先他开始时并不知道她是一名智械,再者智瞳在世人眼中也是一个和平组织,一直在致力于促进人与智械之间的和谐共处。
“哈哈哈哈,你又猜错了。”艾米莉得意又有些生气,“那群做作的和尚全是些欺世盗名之徒,整日里神神叨叨的,又哪里能体味到这个世界真正的奇妙之处。真以为遁入智瞳就可以求得解脱么,哼,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