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二丫跑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眼尖的还有段距离就看到好几个人带了手表,哇啊啊的叫了起来。
王南被逗笑了,说:“你找下吃的,再掏下口袋就行了,多余的东西不整了”。
身着便装的日本人应该是出来画地形或者找矿的人,身上有很多专用的工具,王南都不认识。
二丫一个一个翻着口袋。日本人的身上有不少钱,包里除了图纸工具外也带了不少吃的,二丫忍不住,找了个大包,把吃的全都装了进去。
这些便装的日本人应该是在哈尔滨刚补给完,里面有不少吃的东西,巧克力、糖块、奶粉,多数还是包起来还没有拆开,面包饼干都是市面上卖的,还有一大袋子炉果(一种东北点心),二丫一边装一边低声的欢呼。
王南只对这几个人的手枪感兴趣。可惜,几把手枪没一个是王南知道的好枪。王南当玩具一样挨个试了试,挑了一把撸子给了二丫,让她带在身上。
拿了吃的东西和口袋里值钱的东西,三个人赶紧离开这里。
路上,李秀就把那袋子里吃的东西分摊到三个人的包里。
二丫拿块糖在手里翻来覆去摆弄了半天才放到嘴里,一边含一边乌拉乌拉的说:“老甜了,这回可要吃个够够儿的”。
李秀哼了一声:“糖吃多了牙痛”。
二丫装傻继续吃着糖,却看见李秀拿出一个她亲手扒回来的小纸盒子,从里面拿出锡纸包着的黑色糖块,她只知道是吃的,还不懂这东西名字叫巧克力,只是看到李秀用牙咬下了一小块,慢慢的在嘴里抿着,一副很香甜也很享受的样子,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赶紧在自己的包里翻,她清楚的记得她把每一样吃过的没吃过的都抓了一些塞进自己的包里了。
可是翻出那个盒子拿在手里来,又不知道嘴里的糖块怎么办了。
吐了?舍不得,不吐,这黑黑的糖块怎么吃哪?
李秀看到她那馋样子,实在憋不住笑了,不由的笑骂她:“你饿死鬼托生啊?咋馋成这样?”二丫使劲的嚼着嘴里的糖块,半晌才说:“人家没吃过嘛”。
路上,三个人说说笑的开始做着进哈尔滨的准备。王南听了老船家说哈尔滨也是乱哄哄的,就决定带着枪进哈尔滨。
短枪会都带上,马枪是把难遇到的好枪肯定要带着,可想把那把步枪想丢掉时,二丫却说她背着当备用枪。就这样,一把步枪一把马枪,两把匣子枪两把撸子就全拿上了。
王南的想法是夜里进城,先到原先他家的位置附近,那里商业发达,商铺工厂众多,容易找个让三个人临时待上一两天的地方,然后再看情况租房。至于营生这些,慢慢来好了,现在还不知道哈尔滨有什么可做的,乱想也没用。
王南的家原先住在傅家甸,也就是现在的道外区,顺着大路走过去就到了。
三个人在小溪流的边上挖了个地窝,睡觉了一夜。天还没亮,两个女孩子就做好了一天的饭,都放在饭盒里,开始慢慢绕开周边的村镇向哈尔滨靠近。
就这样,躲躲藏藏的,三人慢慢绕到哈尔滨市东边的阿什河边,在西岸的灌木草丛里藏好,等着夜晚的到来。
这时哈尔滨已经有了守备部队,一部分是日军,一部分是由投降的东北军为主组成的汉奸部队。
这些军队在有的守着哈尔滨市的出入口和要道,有的沿土围巡逻。
虽然哈尔滨号称是没有城墙的城市,但战事原因,这时的哈尔滨的市区很多地方都有不高的土围墙,象比较繁荣的傅家甸(后世道外)、秦家岗(后区的南岗)还有铁路的周围,多数地方都被一人高的土围墙围着。
王南在河岸边看着河边的公路和五六里地外的三棵树那边,寻找着可以溜进城里去的路,可来来往往的都是些军队,多数时间只能低头躲着这些人。
就在这里看着等着,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钟,路上才彻底没有人声不见人影,这才开始向城里走去。
东北因为气候的关系,人睡的都比较早,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多数人在这个时间都已经进入梦乡了。
路上只余下不多的灯光,灯火与月光朦胧的照在大地上,三个人勉强能看清路,就这么在地里沿着路边向前摸去。
远远的就看到三棵树那里人影绰绰,三个人离开马路,顺着离路不远的电线杆在房屋的后面慢慢向前移动。
前而就是土围子,王南在这里小心的张望着,远处一阵阵的喧哗声,夜里听着如同狼哭鬼号。
王南看到土围子上没有站人,就背着包端着马枪慢慢贴近了土围子,一眼扫过去一人多高的土围子连个缺口都没有,印象中土围子中间应该是条小河,王南就能向路口小桥的方向挪动。
土围子的卡口在小桥上,三个人没有分开,一起贴到路边的房子边上,看向卡口的那边。
距离近了,听得出小河的那边是些男男女女的声音。
王南在这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不光听出来男的是日本人在叫,还听出来那些女的都是白俄女人。
小桥的两边的沙包掩体里都没有人。
王南左右看了半天,就大胆的冲到桥这边的掩体里,往桥那边一看,一大群日本兵搂着白俄女人就在路边的房前喝酒作乐,人影晃来晃去,有说有笑的,时不时有人唱歌,也时不时有众人哄笑,成对的男女搂搂抱抱的不堪入目,甚至有两个当街如狗配种一般叠着蠕动,晕暗灯光下两条翻动的白花花身子勾住了王南的眼睛,可他们身边的小个子日本男人和高大的白俄女人却在若无其事的各行其乐。
王南被堵在桥的这边,见到这个宏大的露天情色场面,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大男孩可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画面,刷的一下血就涌向两头,面红耳赤,呼吸急促了起来,身体不由的僵直起来,人就定在了那里。
很久很久后他才恢复了正常的思维,端着马枪呆呆的看着这惊艳的场面,半晌后才觉得这些日本人很不可思议,明明是守着这个卡位的人,却什么武器也不带就公然在大街上与洋女人作这种事。
他开始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熟悉的哈尔滨了。
这确实是王南不知道哈尔滨的情况。这楼就是日本人的小兵营,周边人不多,又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清理过的治安区,除了他们自己做妖祸害人,这里都没有什么平民百姓出现了。
日本士兵一进哈尔滨就大肆杀、强、抢,每个人身上都有大量染满鲜血的财物,这些白俄风尘女人是他们叫过来做乐的,有些还是他们固定的玩伴。
白俄被红俄赶到哈尔滨来的人多数都是被挟裹和跟风而来的平民,并没什么资本。他们为了生活,男的甚至跑去当雇佣军卖命,女人们或明或暗做着这行业也是平常。这些白俄女人也试图着在日本士兵这里改善生活,这种小鬼子老毛子的组合是这段时期哈尔滨市区常见的街景。
现在他们只算是在军营门口小小的玩乐一下,根本不会想到有王南这样的枪手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窥视着。
李秀和二丫看王南蹲在那里不动,也背着一身的包慢慢挪到他的身边。等把脑袋伸出掩体一看时,也被这眼前的景色勾住了魂,一个个都张开了大嘴呆在了那里。
王南知道她们两个过来了,虽然是黑灯瞎火的却也不好意思起身。等看两个女孩子也往对面看了过去,又有些不知所措。
在老一代人的眼里,良家女人是不能看这些污秽的场面的。
他愣了下,才拽了下着李秀,谁想李秀一下子就软在了他的身上,扭头就把脑袋埋进了他怀里。
王南人天交战了半天,才把怀里的李秀放到掩体边上靠着,要不是两人身上大包小包的,他怕是不住真要做点什么。
二丫被他们俩发出的动静吓的马上转身蹲下来,捂着眼睛就往地上吐口水,吐上几口就用脚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