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蓝色身影出现在台上。
那是一名眉目朗阔的男子。
他看向贝贝,轻笑,“公主,是否赢了你就可以娶你?”
“是你?”贝贝看清眼前的男子后,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这人是新科武状元,虽然有一身武功,但是为人骄傲自大,讨厌死了。
哪个瞎了眼的让他当状元的?
“正是在下裴元庆。”裴元庆拱手笑道,“莫非公主方才说的话不算数?”
裴元庆是真心喜欢这个公主,他不管她身份有多高贵,他就是喜欢她小辣椒的性子,喜欢她无法无天的可爱样。
听说,当年的皇后就是这个样子,不,是更甚。
但最后被皇上驯得乖乖的。
把一个女人驯得乖乖的,那一定很有趣。
“当然……算数!”贝贝有些没信心。
她轻功很好,但要论武功的话,跟这个男人比,怕是赢不了。
“既然如此,公主,请。”裴元庆做出揖请。
贝贝想到自己比武招亲的目的,笑了笑,这个裴元庆虽然讨厌了点,好歹也是个武状元,好歹也长得还不赖。
反正都是嫁,不是他,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请就请,看招!”
她正要攻击,倏然,一抹身影翩然而至,挡在她身前。
俊逸绝伦,眸子冷冽,拂袖,不怒自威。
“参见太子!”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公布了男子的身份。
听闻,
当今太子年纪轻轻就已掌管天下,代父上朝了。
明明是太子在管理国家大事,却迟迟没有登基。
听说,是太子不愿意登基。
祈怀恩看了眼裴元庆,回头看向妹妹,“比武招亲?你脑子长哪儿去了?”
冷冽的声音,淡淡的斥责,更多的是心疼。
“呜呜……哥!”贝贝看到最疼她的哥哥,所有的委屈立即汹涌而出,扑进哥哥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祈怀恩皱了皱眉,他最讨厌女人哭了。
“爹爹和妈妈回来了,你自个去跟他们说吧。”他很不仗义地搬出父母。
闻言,贝贝立即停止哭声,转身就逃。
“公主,咱们还没比……”
裴元庆的话不用喊了,因为已经有人拦下她了。
一对夫妇走进来,男的轻袍缓带,女的一袭绿裙翩翩,俊的俊,美的美。
“贝贝,你跟我解释解释,什么叫比武招亲?”
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祈天澈和怀瑾。
怀瑾看着刚哭过的女儿,有些诧异。
这个女儿可是比她还倔,还珍惜眼泪,突然眼泪不值钱,有鬼!
贝贝看了眼母亲,转身投入爹爹的怀抱,“呜呜,爹爹,女大不中留,女儿大了想嫁人了嘛。”
怀瑾咬牙切齿,居然选择投入的是她爹爹的怀抱。
“怀瑾,你又输了。”祈天澈轻拍女儿的背,看向妻子,浅笑。
怀瑾瞪他。
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越来越觉得,这男人不会老。害她一天得用好几根黄瓜,呃,别多想,敷脸用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又拿我来赌!”贝贝推开爹爹,跺脚,埋怨。
最重要的是,都十年了,她还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赌什么。
“先说你为何比武招亲!”怀瑾拿出严母的范,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想试图蒙混过去。
贝贝看向妈妈,心中的委屈又上来了,扑向她,“妈妈,呜呜……贝贝好想你。”
怀瑾心中一暖,与孩子的爹对视了眼,轻拍她,“算你还有点小良心。”
他们大概明白,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听说某人最近在,嗯,相亲。
“贝贝。”
说曹操,曹操到。
怀瑾感觉得到怀里的女儿听到这个声音后,身子僵硬了下。
刚听到消息的祈临渊,立即赶了过来,一进花阙楼就看到贝贝好像在哭,他的心拧成一团。
看到怀瑾和祈天澈,便清声问候,“皇上,皇后,你们何时回来的?”
“再不回来我家贝贝都要被别人欺负惨了,也没人管呢。”怀瑾轻哼。
祈临渊在三年前就开始喊他们皇上,皇后了,虽然很生疏,但是她和祈天澈都以为他这么喊有他的理由。
而今,那个理由,还未成立。
祈临渊愧疚地低头,“是我没照顾好。”
“爹爹,妈妈,我决定了,我要比武招亲!”贝贝忽然抬头,坚定地说。
“贝贝,别闹了。”祈临渊看向她,他从来没见她这般哭过。
怀瑾和祈天澈交换了个眼神,又在祈临渊和自个的女儿之间扫了个来回,看来,还得他们出马嘛。
“比是要比的,你话已经说出口,贵为一个公主代表的可是整个朔夜国的声誉。”怀瑾道。
“皇后——”祈临渊着急地喊,皇后怎能也跟着任性。
“怎么?你有何高见?”怀瑾冷眼瞥向他。
欺负她女儿的她都看不顺眼,管他是谁。
祈临渊无奈,看向祈天澈,希望他能说句话。
他只是淡淡一笑,“女儿大了,我相信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非不得已,我不干涉。”
以祈临渊的聪明,又怎
会不知晓他在暗示什么。
“贝贝,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祈临渊看向她。
贝贝收起了泪水,回头微笑,“是啊,临渊哥哥,我也该嫁人了呢。”
“你……”
祈临渊语塞。
贝贝看着他,心里期盼着他会说不要她嫁人,说他想娶她的话。
可是,他想要的是贤惠的,温婉的女子。
“既然如此,你高兴就好。”他抬手,摸摸她的头,像是祝福。
他一路守护长大的贝贝要嫁人了,即便没有喜欢的人,也宁可选择比武招亲,也不会考虑他。
怀瑾直摇头,这俩孩子怎么回事,都让他们折腾了两年,还没折腾出个结果?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不,他们不急,皇上皇后急。
贝贝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挤出笑脸,“那当然,我会选一个很爱很爱我的男人的,像爹爹爱妈妈一样。”
“臭丫头,你有恋父情节。”怀瑾将女儿拉回怀里,把肩膀借给偷偷坚强的女儿。
她们可是母女连心呢。
“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贝贝想你们了。”贝贝抬起脸,嬉笑道。
“好,我们回家。”怀瑾摸摸女儿的头,她看见女儿的脆弱已在崩溃边缘。
祈天澈上前搂着妻女离去,离开前很凌厉,很凌厉地瞪了眼祈临渊。
没办法,爱女心切。
“祈大哥。”祈怀恩走过来喊他。
祈临渊回神,看向他。
他淡淡一笑,“祈大哥,如果我要做一件事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你是太子。”祈临渊笑道。
这孩子也是他看着一路成长成这般出色的,他相信他做事有分寸。
“不是以太子的身份。”祈怀恩道。
“那也不会。”他没有理由怪他。
“那好,祈大哥,我要做的事就是……打你!”
一个拳头狠狠砸向祈临渊,毫不留情。
“还有我!”又一道翩若惊鸿的身影出现,对着才刚站起来的祈临渊又狠狠一拳揍上去。
可不就是十五岁的祈怀谦吗。
他吐出口中的血渍,站起身,看向他们,“我做错了?”
因为他们会对他动手,只有一个理由——贝贝!
这两人一个为哥哥,一个为弟弟,但保护贝贝是出了名的,谁惹贝贝伤心,先揍了再说,不讲身份,不讲情面。
“人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祈怀恩摇摇头,跟弟弟勾肩搭背离去。
只留下一脸疑惑的祈临渊。
他错了吗?
他哪里错了?
他们明白等待一夜又一夜,亮着的那盏灯却等不来它的主人吗?
他们明白黑暗中等待了一夜又一夜,他的那盏灯却始终没法点亮的感觉吗?
他们不明白,他们只知道他在等她,却不知道他等得有多辛苦,有多绝望。
“忘忧、忘情,什么忘的都给我来一杯。”祈临渊坐到角落里,点酒。
酒店小二愣了下,怎么跟公主点的差不多,反正也差不多,那也是随便调,只要是这个名就好了。
很快,酒上来了,祈临渊一杯杯地喝。
这是他三十多年来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你们知道吗?那个公主我经常看到她在后巷打人,莫非,是因为这个她嫁不出去,所以才要比武招亲?”
“对啊,去年我也看到了,打的是礼部侍郎的千金。但也是因为她得罪了公主才被公主打的。”
……
旁边传来关于她的谈论,祈临渊轻嗤了下。
这个他知道,就因为这样,她那天晚上就被罚跪了,还挨饿,还叫他偷
偷拿东西给她吃。
那一夜,他陪她一起罚跪,一起挨饿。
她喜欢用拳头说话,别人都说她仗势欺人,他从来不信。
“她怎么得罪了?快说说。”
“好像是说了公主不爱听的话。”
“哎呀!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呀,要急死人啊!”
“我也听得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到那礼部侍郎的千金说什么祈临渊就是个废物,只知道赖在宫里,什么都不做,根本不是个男人……”
“啪啦!”
祈临渊手里的酒杯被捏碎,他猛地起身,走过去拎起刚才说话的女人,“你说什么?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原来是这样吗?
贝贝之所以打人是因为那些女人背地里这样说他?
他知道,很多人这么说他,再难听的他都听过,但他都一笑置之。
也许是在天山的那几年,把性子也磨淡了,没有什么追求,唯一的追求就是她而已。
但,他不在乎,不代表贝贝不在乎。
五年前,贝贝十三岁的时候,就因为听见一个宫女这么说他,她差点把那个宫女杀了,以她公主的身份。
那是她第一次以她公主的身份杀人,若非他赶得及,那宫女已经被杖毙。
也是那一刻起,他才彻底正视自己对她的那份心,早已超出了兄妹之情。
可是,他一直以为贝贝只是出于护短的心情。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那个女人都要被吓哭了。
这么冷,满脸煞气的,谁不怕?
祈临渊松了手,茅塞顿开的笑了。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她打人的背后是因为他。
原来,每次听说他要跟人谈亲事,不管在哪里,都要跑回来的她,是担心他娶到不好的女人。
原来,她在膳桌上的每一次出言不敬,是因为想要替他试探那些女人值不值得娶。
可,他今天都做了什么?
他居然吼了她,骂了她,逼得她弯腰道歉。
弯腰啊,他的贝贝低头都跟要她的命似的,当时那腰弯下去的时候,她的心该有多碎?
这就是他们说的错吗?
他们一直都知道,只有他不知道这个小傻瓜也在默默地守护着他?
祈临渊恍然大悟,转身离开。
但是,在走出酒吧时,有人拦下了他。
“你就是祈临渊?”裴元庆双手环胸,傲慢地问。
祈临渊看向他,冷冷回答,“是。”
“那就比一场。”裴元庆早就看出来了,小公主伤心买醉是为了这个男人。
听说,这个男人从小就跟公主在一起了,一路守护着公主成长。
“没空。”祈临渊绕道走。
裴元庆却又拦下他,执意不让他走。
祈临渊真的好久,好久没有杀气了,眼前这个人很荣幸。
他抬手,毫不留情地一掌将他推开。
裴元庆被震退一丈远,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的背影,愤怒地道,“有本事比武招亲擂台上见!”
“不会有擂台。”祈临渊停下脚步,笃定地说。
“为何?皇上和皇后都开了金口了。”
“因为,我要娶她!”抛下这句话,他大步离开。
这一次,他会亲自问她,亲口问她愿不愿意嫁他,而不是傻傻地等她开窍。
……——
题外话——本来今天写完的,新文上架,没来得及写完,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