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确定。有人趁他喝酒,借他名义攻州占府,意欲举事。他醒来后察觉不对,已跟我说了,会处置那些人,向皇上请罪。”
<她向外面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府兵多是我当年帮助着训练的,还算有几分能耐,此时应该处置完毕,预备上书请罪了吧?只是我怕他行文不慎,再落下话柄,曾让他上书前先拿一份给我瞧。如今我困在这里,只怕他的奏表会耽误,何况你又不在京中,不知会不会另生枝节。”
宋昀沉吟道:“济王谋反之事,已引得朝堂众说纷纭。且让他把奏表送到京中,同时抄送一份给母后,先让朝中大臣周知他并无反意,以免流言越传越多,对他不利。”
十一道:“也好。我这便让人去湖州,让他也给一份我,正好直接给皇上过目。何况皇上也到了湖州,他究竟反没反,皇上可以亲自验看。”
宋昀轻笑,“你既说他没反,他必定没反。嗯,如此我也放心了。若他真的反了,我认真处置他,只怕母后和你都得伤心为难。便是我,同室操戈,也难免被人非议。只是你可曾细问,到底是什么人借他名义谋反?明知湖州附近有大批精兵在,怎会做此飞蛾扑火之事?还有,若济王没有谋逆之心,今晚行刺我的人又是谁?”
十一才知宋昀猜疑是济王谋害他,顿时心头一凛,脱口道:“不会是济王!”
可如果宋昀遇害,最大的受益者绝对是宋与泓。
即便如今宋与泓有谋反嫌疑,都改变不了他是先皇嗣子、且是宋昀唯一皇兄的事实。
谋反不成,釜底抽薪行刺送上门来的宋昀,无疑是着高招。
而十一刚刚过来时,宋昀所说的第一句话,也便意味深长。
——十一一反常态带他躲避,而不去追查刺客消息,他应该在疑心十一是不是有意维护宋与泓。
难为他在这种猜疑中,依然有那么一句,“你既说他没反,他必定没反”。
十一勉强振足精神,说道:“济王急于洗清罪名,湖州城内必有激战。他所能调派的人手有限,怎么可能腾出手来行刺皇上?何况他的府兵是我当年帮着训练的,大多和陈旷、墨歌这些凤卫都认识,很容易被识穿。”
窑洞不大,此时见他们谈论正事,凤卫一大半离开窑洞,到外面的帐篷里避雨,陈旷、雁山等亲信却在他们旁边护卫。听得提起,陈旷忙道:“回皇上,看那些人出招风格和行.事特点,的确不似济王府的府兵。”
宋昀皱眉,“嗯,想取我性命的人,原也不少……”
十一便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济王之乱其实是韩天遥的刻意设计;而偏偏那么巧,韩天遥还知道宋昀离京的消息……
即便今日所见的韩天遥已如此陌生可怕,下意识里,她依然不敢相信他竟能如此狠毒。
正默然沉吟之际,宋昀忽唤道:“柳儿。”
十一抬头,正见宋昀清亮的黑眸盯着他,忙定了定神,应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两三日没见,你似乎跟我生分了。”
“生分?”
“你到现在都不曾正眼看过我。”
十一呆了呆,却也晓得自己的魂不守舍,只得道:“嗯,这几日诸多变故,头疼得很。”
宋昀揉了揉自己散乱的发,话语里居然带了几分孩子般的委屈,“我知你心里不自在。不过你瞧我这头发……”
他素来爱洁,这回从热被窝里被拉出来逃生,一路狼狈,此时好容易换了身干爽衣衫,头发也渐渐干了,便受不住自己蓬头散发的模样。
十一见状,便找出梳子,跪坐到他身后,替他将黑发细细梳顺,端端正正梳了个髻,用一根素银簪子绾紧。
宋昀扶了扶髻,眉眼已舒展开来,“柳儿,你还从未给我绾过发呢!”
十一道:“哦,我懒,从不给人绾发。”
宋昀便看向她手中的梳子,面上已浮过笑意,“听得我好生荣幸。”
十一却觉小腹阵阵坠疼,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明知自己体虚力乏,再难支持,微阖了眼说道:“皇上若喜欢,我以后常为皇上绾发便是。只是眼下却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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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出现了个名字叫墨歌,原因是我正想名字时墨舞碧歌跳出来喊拼字,就把她名字顺手牵羊了。嗯,挺合适。阅读愉快!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