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二、三、四、五营对英军第25和26步兵师发起反击的同时,在苏瓦松外围的一个炮兵阵地不远的一大片草丛里,一营四连两百多人自昨晚后半夜就潜伏在这里了。
由于连续几年的战争,这里的田地已经没有人耕种,到处长满了人一般高的羽茅草和一些速生植被。四连潜伏在这里,从外面是一点都不到的。
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从苏瓦松城的东面来了一群华工,那种灰色华工服和帽子,曾大娃最是熟悉,一度曾为之自豪,但是现在深深地觉得耻辱。
这群华工大约有五六百人,衣着破烂。面容憔悴。在一个排的英国士兵的押送下,来到这个炮兵阵地干活。
副连长曾大娃自告奋勇地对连长季武说道:“连长,让我混入民工中去摸一下情况吧!”
季武点点头,曾大娃这人的办事能力比他还强,营长盛掌柜和团长张一平都很欣赏他。
曾大娃将身上的钢盔除了,上衣也脱了只留下衬衫,长裤也脱了只剩下一个大裤衩,并把衬衣和裤衩都涂上泥巴弄成脏兮兮的,头发也弄乱了,最后又把大头皮鞋也脱了下来,光着一对脚丫子。
曾大娃从草丛里爬到公路边,趁没有人注意,从草丛里钻出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这时,在公路上正好有一辆人推大板车,车上装满了炮弹,七八个民工在后面推着,曾大娃走过去,加入到推车的行列中去。
“大车”推进一片树林,树底下是英国人的炮兵阵地,那些大口径的火炮散落在树阴下。炮筒子像脸盆那么大,曾大娃心里直叫“发财了!”
推第二轮的时候,前面一辆“大车”忽然歪了一下,车上的几个枚炮弹便从车上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小心!”一个民工叫了出来,旁边的民工马上四散地趴在地上,曾大娃也跟着趴在地上。
忽然“叭”的一声皮鞭响起,一鞭子打在曾大娃身边的一个民工的背上,破烂的衣服马上裂开了一片,露出背后一条血红的鞭痕。
一个粗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都给老子滚起来,乡巴佬没见识,炮弹没装引信,不会爆炸。还不滚起来,蠢货!”
被打的民工哼也不敢哼一声,爬起来,继续把装满炮弹的车往前面推去。
曾大娃回头了一眼那个拿皮鞭抽人的人,只见这个人中等身材,一口黄牙齿,面目可憎。
曾大娃问刚刚被打的那个二十几岁的高大汉子,“老乡,这人是谁呀,都是中国人,下手这么狠,有必要吗?”
这人了一眼曾大娃,不认识,于是劝道:“老乡,你不是我们这一监的人呀,你快走吧,被这个黄大牙到就不好了。他会把你抓起来送到英国人那里去的!”
“怕个球!”曾大娃啐了一口,“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子,他比英国人更加可恨,不要撞在老子的手里,否则非扭断他像小鸭子一样细的脖子不可。”
“我叫华大海,安徽人。”
“我叫曾大娃,山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