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想要多谢公子您写出那些令人倾幕不已,或爱或恨的一幕幕话剧。”青霞姐垂下了头,声音里透着几丝羞意。
“哦哦,这没什么,都是闲得无聊了弄出来的玩意,莫非你也去看过?”本公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端起了酒盏挡住了有点发烧的脸,满饮了一盏美酒之后,抹了抹嘴,有些好奇地道。
“奴婢除非有事,几乎场场不拉。”青霞姐抬起了头来,一双水灵录的眸子,在灯火之下,反射着翼翼的光辉。有崇拜,还有一丝不明的情绪。
“不论是《赵氏孤儿》,还是《窦娥冤》,又或者是《花木兰》……”青霞姐就在这里开始扳着手指头细数起来,一个个的剧名,居然分毫不差,再听她方才之言,想不到这妞,居然还是个狂热的戏迷。
“这些你全都看过?”我不禁吃了一惊追问道。
“当然,只可惜,奴婢虽然也见过公子数次,可惜公子正在忙碌,奴婢自然不好打扰公子您。而且公子每次看戏,都必会坐在靠左最前面的第二层露台处。”青霞姐微微一笑,将那酒壶提了起来,又把酒盏斟满。
“你经常可以出去?”这让我真的好奇了,青霞姐似乎不像是奴婢,倒像是员工一般,一般的家丁役仆,除非有事,一般谁能够随意出入?
“嗯,王爷对于奴婢等人甚厚,这些小事,他是不会管的。”青霞姐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旋道,腮边,荡起了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我倒还真想不到,杨玄感居然是这样宽厚的人,不过也对,他要是不为人宽厚,长袖擅舞,根本没办法聚集起一只造反的大军,而且也不会门下食客过千。
“……贤侄,贤侄?”就在此时,我听到了招呼声,抬头一望,正好看到喝得红光满面的杨玄感笑咪咪地冲我招了招手,而旁边,俺那位耿直的老舅,这会子已经伏案打起了呼噜,看样子老舅已经在与杨玄感的斗争中壮烈。
坐到了杨玄感的对面,由着青霞姐继续给我们斟酒侍菜,杨玄感仔细地打量了我良久,方自笑道:“……贤侄啊,老夫知道你才智高绝,深谋远虑,听汝舅父所言,去岁天子起兵之初,你就不看好我朝大军北征高句丽。当时,实令老夫匪夷所思,不过至辽东之后,方才惊觉,贤侄居然一语中的。”
“而今,陛下意欲再征高句丽,依贤侄之见,此战可言胜否?”杨玄感仍旧是一脸亲和的笑容,可就是这话,问的太过尖锐。
“这个……或许能胜吧,不过,灭国之战里边,关于胜败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小侄也难以断定,我大隋能够一战而定。”最重要的是,你这老小子到时候造反,让杨广这一帐只打了半截就赶紧爬了回来,最终,没能攻下高句丽,反倒憋了一肚子火冲杀了回来把你给宰了。
“噢?看来,贤侄仍旧不看好此次北征高句丽。”杨玄感两眼一亮,旋及又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他那放在膝上,却已然握握的右手,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情。
“是的,依我之见,此番作战,哪怕是再有准备,胜率,仍旧不会超过三成。”我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叹息道,不管怎样,杨玄感这样执意造反的人,我的意见最多是参考,再说了,就算是天子北征胜了又如何?
记得历史上所记载的,杨玄感是在五月起兵,而杨广是六月从辽东退兵,足可见,杨玄感早已经作好了准备,就是等杨广深陷高句丽的战场难以抽身之时,再行起兵。
“陛下是太心急了,如今,陛下又大肆征兵,再往辽东,而山东糜烂,若是陛下的雄师往辽东而去,怕是国中,又将有乱象。”杨玄感眼中精光乍见,抚了抚长须,两眼一眯,一副很慈祥的表情。“贤侄啊,老夫知道你德才皆备,智计非凡,而今,老夫奉天子之命,筹措督运粮草,不知贤侄可愿助老夫一臂之力?”
听到了这话,我差点就下意识地摇起了脑袋,奶奶的,跟你,那完全就是送死的活计,本公子可不希望成为第一位因为造反而死的穿越者。
要选择造反,也得挑好时候,更得挑对人,跟着这个肯定会玩完的家伙举起造反大旗蹦跶,本公子那简直就是穿越到秋后的蚂蚱身上,典型的找死。
我先是露出了一副讶然与惊喜之色,然后陷入了深思,良久,才又流露出了难舍难离的表情,朝着杨玄感深深一揖,沉声言道:“伯父抬爱,实令无忌汗颜,无忌虽也是武家子弟,可是向来不谙刀兵弓马,更何况家母休弱,舍妹年幼,无忌若是离家,家中连个拿主意的人也没有……”
杨玄感眉头微微一皱,旋及点了点头:“……也是,老夫孟浪了,贤侄莫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