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感觉头皮直发麻。
有话就说话,怎么还先哭上了?
刚才来的两位郡王妃,不管是上了年纪的老王妃还是漂亮华贵的荣郡王妃,说话都很爽利,客套两句,有事直接说事,顾昕还是喜欢同这样的人打交道。
定国公夫人摸出帕子拭泪,眼圈儿红红的,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香珠看她这模样就心生不喜。
以前没大听说过定国公夫人的人品性情,这人怎么是个拎不清的?一进会宁宫话没说先哭哭啼啼,这是给娘娘添晦气来了?
香珠不象香露那么傻,心里不喜也不会放在脸上,但她要整治不喜欢的人,办法可多了。看着定国公夫人说不定开口就要先诉苦诉委屈,上前一步向顾昕禀告说:“娘娘,张公公有事要回娘娘,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是不是现在传他进来?”
顾昕眨眨眼,从香珠脸上,她真看不出来张太监到底来没来,只能说香珠这城府一般人真是赶不上。
定国公夫人一听香珠这话,顿时抬起头来,也不哭了也不抹泪了,生怕自己的机会要被张太监顶掉。
“娘娘,娘娘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还没说什么事儿呢就让人给你做主,这定国公夫人到底是真憨实还是在避重就轻?
顾昕觉得自己的神情八成不太好看,干脆低下头仔细端详茶碗盖。还别说,这茶碗盖的兰花形态俱佳,看起来不像一般匠人的手笔。
定国公夫人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但顾昕听明白了。
定国公夫人的二儿子,因病故去已经两年了,儿媳妇不肯守寡要回娘家去。
定国公夫人一说到这里又开始抹泪了:“我儿子在时对她千依百顺,我们府里上上下下也从没有亏待过她。可她竟然这般无情无义,借着回娘家给嫂子探病就不回来了,我竟然一直没发现她已经把细软私房都偷运走了,她那院子都快要搬空了……”
顾昕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桩事。
“她不守妇道,听说已经找好下家了,必是在孝中就不安分与人勾搭上了!如此败坏门风寡廉鲜耻的女子……”
定国公夫人骂起二儿媳妇来可就和刚才的可怜模样不同了,腰不疼气不喘,声音又尖又细,听得顾昕直皱眉。
女子是否要守节,应该出于本人自愿,顾昕反正是不赞同拿自己的终身换一个节妇的名声。
她直接打断了定国公夫人的控诉:“这是夫人的家务事,本宫不便多言。至于嫁妆财物之事,夫人可以与亲家交涉处置,真有不明晰的,还可以上衙门。”
这事儿她可不会去乱插手,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你说你有理,她说她有理,总是各执一词,外人理不清楚,断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