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琼看着被太子拉着的手,此刻心里面却是想起前些年出宫时,与那位武昌侯府的小侯爷发生争执时,他的那位狗腿子曾经无意中提起过的这位太子爷,某些方面有貌似分桃断袖之癖的隐私。
心中不禁一阵阵恶寒的黄琼,连忙不着痕迹的摆脱太子紧拉着他的手道:“太子于私自然是臣弟的大哥,但是于公却是天下的储君,更是与臣弟有君臣之义。君是君、臣是臣,臣弟不能,也不敢稍有逾越。”
“不错,你有这个想法,朕很高兴。你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证明你的书没有白读。不过以后你要与太子,以及在京诸位兄弟好好的交往。不要学着你母亲的样子,对谁都冷淡如冰,这对你的将来不好。”皇帝对于黄琼这番回答,可谓是相当的满意。
只是说者有没有意不知道,但听者却肯定是有心的。皇帝这番话原本是让黄琼不要学他母亲,那样近似乎孤僻的性格,多与人,特别是要与兄弟们多交流、来往。但到了太子耳朵里面,却是显得相当刺耳。太子听完,眉头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
他这眉头皱了一下的动作虽说很轻,没有被皇帝发现,却落入了一直在暗中观察他的黄琼眼中。看到这位太子皱的这下眉,黄琼知道皇帝这番话,恐怕已经让这位太子的心中不怎么舒服。
“将来不好,”将来是什么?按照大齐祖制,亲王二十一岁必须就藩,无圣旨不得离开藩地一百里。说白了,就是将这些无缘继承皇位的皇子们,圈在一个高级监狱里面。这些亲王除了当米虫,想办法多给后代积攒一些家底之外,还有什么将来?
不仅仅没有自由,还得时刻担心早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后任皇帝,找借口削藩把自己爵位给夺了去。这样的生活,就是那些亲王所谓将来。于将来不好,这样的将来再好还能好到那里去?
皇帝这话到底是无心,还是有什么别样意思在内,总有一种皇帝这番话中,多少带着挑拨意味的黄琼不知道。但现在的他却是很清楚的知道,这位太子想歪是肯定的了。
但太子毕竟是太子,这么多年的太子当下来,治国之道究竟学了多少暂时还不知道,但这个城府还是相当深的。脸上的不豫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又迅速转为平常道:“九弟果然不愧是静妃亲自教导出来的,懂礼仪、知礼数。”
“既然九弟坚持,那么这样,今后在朝堂上或是其他兄弟面前,你唤我太子。在私下,你我还是以兄弟相称。这样,即圆了你我兄弟之情,又圆了你的君臣执意之义。”说罢拒绝了黄琼还要推拒的话道:“就这么定了,九弟也不要在争执了。”
这位太子做出这个决定后,又一把将黄琼的手拉住,却是转身对着皇帝道:“父皇,既然已经定下来,由儿臣去操办九弟就府事宜,那么儿臣这就带着九弟去看看他未来的府邸,看看九弟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以便能够及早改造。不知道父皇还有无其他的训示?”
皇帝见到太子如此得体,便点点头道:“你能如此宽待兄弟,朕心甚慰。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朕这里没有什么事情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内库取便是了。另外,你九弟喜欢读书,你替他多备一些书。”
太子见到父皇点头答应放人,便与黄琼退出了温德殿。待出来后,对于太子再一次的邀请,黄琼看了看天色已经将近午时。一个上午的面圣,虽说那个人是他这一世的亲生父亲,但也让他着实有些疲劳,也实在不想在与这位太子爷虚与委蛇下去了。
便对太子拱手道:“太子殿下,臣弟封王之事,还尚未禀告母亲。臣弟已经出来大半天了。想必母亲也一定会担心。臣弟想要现在回去将这一喜事告诉母亲,也让母亲感受一下天恩。更何况臣弟出宫之后,在想回宫探望母亲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在出宫之前,臣弟还想尽可能的多陪陪母亲。至于府邸一事,臣弟倒是随意惯了,没有什么挑剔的。再说有太子殿下亲自督促改造,臣弟已经感激不尽,那里还会有什么不满意之处?”
“哦,那也好。这样,今儿你先回去与静妃娘娘禀告此事。等你乔迁的时候,做哥哥的一定亲自来迎接九弟。”也许是急着回去琢磨怎么对付黄琼,在听到黄琼婉拒自己的邀约之后,太子倒也没有坚持,拱了拱手便匆匆离去。
心里面虽说对这位太子有些不屑一顾,但黄琼的表面功夫还是做的满足的。在太子告辞之后,一直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目送太子的背影彻底消失,才转过头准备返回听雪轩,去向母亲禀告今天面圣期间,发生的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