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后世有学者对王利宾到底是不是黄畹有过争议,但事实上王利宾是被清廷通缉之人,这一点无可辩驳,他早年跟随麦都斯翻译《圣经》,也同情太平天国起义,化名黄畹上书一点也不奇怪,也难怪清廷的人怀疑是他。
华蘅芳乃是江苏无锡县荡口镇人,字若汀,中国清末数学家、翻译家和教育家。徐寿乃是无锡人,字雪邨,号生元,是我国近代化学的启蒙者。这两人在后世历史上受曾国藩邀请,转办安庆军械所,负责建筑工厂,安置机器,后来又帮李鸿章建了江南机器制造总局,两人可谓是中国近代工业的先驱。
徐寿和华衡芳乃是学友,他们常在一起,共同研讨遇到的疑难问题,相互启发。1853年初,两人结伴同往上海探求新的知识,他们专门拜访了当时在西学和数学上已颇有名气的李善兰,李善兰也很欣赏两人学习的态度,加上太平军攻略苏南,外面战乱纷纷,两人就在墨海书馆留了下来。
听完洪韵儿冗长的介绍,萧云贵摸着下巴说道:“看来洋鬼子还是做了些好事的,在上海办的书馆和教会学校就很不错,这些书馆和教会学校还是替我们国家培养了不少人才的。”
洪韵儿轻叹一声说道:“可惜啊,现在能像李善兰、华衡芳这些人那样,放弃考八股文,放弃满清官位,潜心研究学习西洋科学的人可谓是凤毛麟角,像近代中国留学生之父容闳也要明年才从美国学成归来。现在大部分的读书人啊,还是想着读八股、考科举、做大官、捞大钱。”
萧云贵嘿嘿笑道:“既然我们俩来了,就要改变一下,我想等攻下上海之后,选送一批十多岁的青少年出去留洋,不管我们将来造反能不能成功,也算洒下一批种子。还有既然王利宾擅长时论,我们可以办办报纸,一来赚点零花钱,二来可以引导我们占领区内的舆论风向,三来就是像旧儒学开炮,以你洪韵儿擅长的辩论,好好给那些腐儒上上课,告诉他们儒学不是像他们那样玩的。”
洪韵儿笑了笑说道:“你就会安排事情给我做,诏书衙那边我都出了好几本书了,不过你还别说,像《扬州十ri纪》这些书一发出去,倒是很快卖完了,南京那些死硬派的读书人看了之后,有不少人也不太和我作对了,只是还有少数人说我们是切辞狡辩,后来我说这些书稿乃是东瀛扶桑国传回来的,他们才闭上鸟嘴。这些读书人啊,中满清遗毒太深,一时半会儿很难改造,我也在琢磨着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做我们的喉舌,办报纸这个方法不错,可以一试。”
萧云贵点点头说道:“至于李善兰、徐寿、华衡芳这些人,可以招揽过来办学校,开工厂,上海和西方洋人接触得多,说不定还有像李善兰、徐寿这些一样的人,我们都要招揽过来,还有那个容闳,既然他明年就回国了,也不能放过,总之只要是人才,我们就用,还要大胆的用。”
洪韵儿不知想到什么,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可惜啊,南京的天王和东王他们要是能和我们想的一样就好了。”
萧云贵淡淡一笑说道:“反正我们已经来到苏南了,南京也让给他们,地方的军政大权老子说了算,大不了按时供应他们一些钱粮,必要的时候出兵帮他们打打仗,总之我们西殿的军政事务是不能再按他们的那一套去做了,否则不等满清来打我们,手下的百姓就跑光了。”
洪韵儿转了个身,坐下喝了口茶说道:“对了,还有土地政策你想好没有?我们到底该怎么办?我们打的口号是有田同耕,但这个土地政策目前太难实现了,也会把很多富农和中小地主逼上绝路,要是处理不好,弄得遍地是团练,村村有乡勇,我们就算占了大城市,没有乡村供应,那我们也是没办法生存下去的。”
萧云贵最头痛的就是这个土地问题,中国数千年的封建朝代更迭,最大的问题就是土地问题,每个封建王朝到了末期,都是出现连年的灾害,加上土地兼并剧烈,就会爆发农民起义。在这些农民起义和官军镇压的战争中,人口不断损失,人口损失之后,农民和地主在战争中会大量消耗掉,农民要么大量死于战争和灾害,地主要么被起义军打掉,要么逃难而失去土地。一切土地矛盾在战争中释放过后,又会出现大量无主之地或者是人口少了、土地多了的局面,继而新的王朝开始统治,无一例外的都是轻徭薄赋,休养生息,农民安居乐业,又开始了一个朝代的繁荣。但每个朝代的兴起都是建立在大量人口损失的基础上,似乎释放土地矛盾的出口就只有战争一样。
眼下的局面和前面几个王朝灭亡的局面差不多,土地被大量兼并,满清还占着肥沃的关外土地不放,不让汉人出关耕种,紧靠关内的耕地养活四亿人口,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来说是极为吃力的,加上列强的入侵,赔款和洋人的商品入侵,正在破坏中国原始的耕作模式。仅仅上海进口的洋布就让苏杭等地上百家的手工纺织作坊倒闭,百姓又没有地种,又失去了做工的机会,无以为生之下,自然会起来造反。
面对内忧外患,选择妥善的土地政策似乎成了萧云贵头大的问题,难道真的要消灭地主阶层吗?这似乎是行不通的啊。但要是不这样做,如何消除土地矛盾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