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根就没想到青磊这么会告状……
柴二公子说话是有些轻浮,但说到调戏她好像有点夸大。
不过,她瞧着那柴大公子突然把柴二公子狠狠瞪着,她眸底闪过一丝黠色,最后也懒得解释了。
御孤壑走到她身侧,丝毫没在意周围有多少人正看着他们,霸道十足又占有欲十足的将她拥在怀中。
狭长的凤目盯着柴二公子,低沉的嗓音冷得像初融的冰雪般寒气森森:“莫非二公子觉得整个怀池城都是柴家的,无人治得了你?”
柴二公子脸色有些阴。他不满的瞪着他们夫妻,但又像是碍于什么不得不压着怒火。
“柴威,还不赶紧给金夫人赔礼道歉!”柴大公子两步上前,恼怒斥道。
“赔什么礼道什么歉?我又没把她怎样!”柴二公子不甘的回道。
“你还敢说?”柴大公子猛地抬起手。
但柴二公子非但没躲,反而满目恨气的回瞪着他。
柴大公子的手掌僵在头顶,咬了咬牙,他收回手掌,厉声斥道:“滚回去!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柴二公子瞪了他一眼,最后‘哼’了一声,带着一张阴沉沉的脸钻进了旁边的马车。
那车夫见状,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连滚带爬的起来,狼狈的爬上马车,赶紧驱赶着马儿离开了现场。
周围的人群立马散开给马车让道,指指点点的声音不绝于耳,哪怕马车冲出人群跑没影了,看热闹的人还是没有要散去的意思。
“三爷,真是抱歉,让夫人受惊了。”柴大公子对着御孤壑拱手拜道,“回头我一定状告家父,让他好好管束舍弟,还望三爷看在咱们的交情上勿要迁怒柴家。”
御孤壑寒沉着脸,两片绯红迷人的薄唇抿得死紧。
夜千鸢从他怀里抬起头往柴大公子看去。此人相貌不单比二公子端正,举止也比二公子庄重,且他作为一方‘地头蛇’的长子,能对一个合作伙伴如此谦卑尊重,只有两点可以解释。
一是他本身性格使然。
二是他清楚御孤壑的身份。
看他方才要怒打二公子的模样,以及此刻为家族讨饶的姿态,多半都是后一种情况……
“夫君,我没事,惹我不高兴的是二公子,与别的人无关,你就不要迁怒大公子和其他人了。”她在御孤壑怀中柔声安慰道。
御孤壑抿成直线的薄唇还是没有松动的意思。
但柴大公子听完她的话后,顿时一喜,赶紧又对她作揖道:“多谢夫人宽容大量,柴某回去定好好教训舍弟,改日让他登门请罪。”
闻言,夜千鸢想都没想直接拒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人肝火重,你家兄弟还是留在你自家吧,可别来伤我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要不是他们出现得快,再多几分钟,说不定她已经把那二公子揍成猪头了。
她虽然很少把自己当成皇家的人,但前世职业使然,她也见不惯那种仗势欺人的登徒子。如果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别说她只是路见不平,就算今日把那二公子就地正法都没人敢把她怎样。
要这柴家大公子卑恭的说几句好话,说实在的,她还觉得柴家赚到了。
若不是想到御孤壑昨日说的这次来怀池城是想借助柴家的人脉寻人,她这会儿才不会安慰她家壑呢。
柴大公子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
非但没有因为夜千鸢嫌恶的话而恼怒,反而看她的眸光带着几分别有深意的笑。
“三爷,没想到夫人不但大度,还如此风趣,三爷真是好福气。”他突然朝御孤壑夸道。
御孤壑垂眸看了看怀中的人儿,有她主动给柴越台阶下,再加上柴越的夸赞也让他颇满意,他这才缓和了神色,抬起凤目看着柴越,绯红的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大公子,看在咱们交情匪浅的份上,在下有几句话想请大公子代转给二公子。内子生性善良,最见不得仗势欺人之辈,若再有下次,在下可不敢保证二公子还能安然无恙。到时,大公子及员外爷可别说在下宠妻无度。”
柴越嘴角抽动得更加厉害。
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这哪里是宠妻无度,简直就是纵容无度!
“多谢三爷提醒,在下一定会转告舍弟。”他还是拱手谦卑的应下,然后才抬手朝他们夫妻引道,“今日我已在聚雅轩备好了酒菜为三爷和夫人接风,还请三爷和夫人赏脸。”
“大公子有心了。”御孤壑点了点头。
见他们要走,夜千鸢突然挣脱他怀抱,朝那低头不语的老人走去。
“老人家,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今日二公子把你吓到了,他哥做东请咱们吃饭,就当给你赔礼道歉,行不?”
这闲事她既然管了,自然要有个结果,不然他们前脚离开,说不定后脚就有人来报复这老人。
“多谢这位夫人,老朽不敢当。”老人又对她弯了弯腰。然后抓紧他的招牌,转身往巷子里去了。
夜千鸢也没阻拦他,从他卑微的态度中也知道他不会跟随他们去。
她转身朝柴越看去,用大拇指反指着老人离开的方向,一脸严肃的说道:“这是我大爷,刚认的。麻烦大公子以后帮我罩着点。”
“咳咳!”柴越手握拳放在唇边猛咳,咳完之后才正色的应道,“夫人放心,在下定会交代家人对夫人大爷多加照顾。”
一旁,青磊低着头笑得肩膀不停的抽动。
御孤壑瞥着自家女人那严肃的样子,都忍不住牵起嘴角。
夜千鸢跟柴越提醒完,主动的回到御孤壑身侧,又一改面色,撒娇似的拉着他问道:“夫君,你说去拿药,拿到了吗?”
别看她家这男人宠她没下限,可骨子里始终带着大男子主义的霸道。好在她也不是女权至上的人,人前他已经够纵容和袒护她了,她若不给他吃点甜枣,那也太说不过去。
何况她现在的样子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少女,撒撒娇什么的谁会笑话她?
御孤壑轻拥着她,凤目中染着满足的笑:“已经拿到了。”
“夫君,我们现在去哪里玩?”
“你没听大公子说吗,他在聚雅轩特意为我们备了酒菜,我们现在自然是去聚雅轩。”御孤壑宠溺的用指腹刮了刮她翘挺的鼻尖。
“咳!三爷,请吧。”柴越突然在旁边催促道。
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避讳,他一个大男人都看得不好意思。
御孤壑也没有因为他的打搅而不满,牵着夜千鸢就往他们的马车而去。
青磊笑呵呵的赶紧跟上。
目送他们上了马车后,一男子走到柴越身后,低声道:“大公子,二公子那里?”
柴越瞬间沉了脸。
咬着后牙溢道:“回去告诉老爷,不想柴家灭亡,就叫他把二公子关好,否则我一定亲手缝上二公子那张破嘴!”
“是。”
。。。。。。
虽然离天黑时辰尚早,但夜千鸢跟着御孤壑在聚雅轩照旧吃得欢畅。
两个男人虽然喝着酒,但都以浅尝为乐,并没有那种传杯弄盏的劝酒场面。
在这种随和又惬意的气氛下,聊天成了主要内容。
夜千鸢还挺喜欢这种氛围的,而且她发现对面这位柴大公子不但举止谦和有度,且学识丰厚,特别是聊起药草来更是侃侃而谈独具见解。
不用说,这也是位行家。
但通过他们聊天,她也听出自家男人更胜一筹。因为大都时候都是柴大公子在提问,她家男人做解答,要是没有确切的答案,两人会就这个问题进行探讨。
她对医术实在不通,听着两大‘专家’交流心得体会,她是完全插不上话,好在桌上一堆美味佳肴够她享用,让她没那么别扭。
御孤壑除了与柴越聊天外,时不时要帮她夹菜盛汤,在她吃得满嘴油腻时还要拿手绢为她擦拭干净。
夜千鸢吃得欢快自在,他做得体贴又自然,倒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把对面的柴大公子给屡屡看愣神。
为了不使自己看起来像多余的,柴越自然而然的主动找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