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绯期忍不住又抚向自己左腕。
木槿在此时才看到他的左腕有道甚是狰狞的暗色伤疤。
度其形状,当时应该伤得甚深,很可能连手筋都已割断。
但从孟绯期行动来看,应该医治及时,行止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以孟绯期的身份和武艺,却不晓得什么人才能伤到他。
而木槿很快便得到了答案。
孟绯期道:“萧以靖对我倒是照应得很。原本还假惺惺跟我谈什么骨肉之情,等我无意撞破你们私情,立刻挑断我手筋把我逼离蜀国!瞧着什么端方君子,大约只糊弄你那父皇母后吧?分明一肚子的男盗女chang,连妹子都不肯放过的畜生而已!”
木槿本就毒伤在身,被他几句冷嘲,更是气得几乎要哆嗦,忙按捺住怒意,只叹道:“父皇母后膝下,只有我和五哥,的确比别的兄弟姐妹们亲近些。可绯期哥哥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却连我都不知道?”
孟绯期冷笑道:“你还要抵赖么?我且问你,那年你即将出嫁,萧以靖嫌宫里耳目众多,妨碍你们相亲相爱,特地带你去了他的私苑相会,是不是?那日我正好也在附近,见他的车驾过去,帘子密密垂着,一时好奇跟过去,也偷偷进了他的私苑,却瞧见你们两个在杏树下抱在一处,你还哭着说不想嫁,是不是?”
木槿咬牙,却笑道:“是又如何?那时我才不过十四岁,连蜀都也未离开过,却要远嫁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自然不愿意。五哥带我出门走走,开解开解,又有哪里不对?”孟绯期一把扯过她前襟,将她拉到自己跟前,笑道:“那么,他跟你说,他也不想你嫁,他只想你留在他身边永远和他在一处,也是兄妹之情?那年他已二十,国主几次要为他议婚,都被他推搪开来,太子府连个侍姬都没有,这又是何故?还有,据说你成亲三年尚未圆房,到底是太子冷落你,还是你刻意让太子冷落?”
他不理会木槿的挣扎,抚着她面庞道:“你虽不算什么绝色佳人,但好歹还算清秀,便是帮你破一下身,也不算委屈了许思颜吧?又或者……早先在蜀国,你那好五哥已经代你夫婿和你行了周公之礼?”
木槿再忍不住,怒道:“你……你疯了!”
孟绯期道:“从小到大,旁人都说我是疯子。难得你这时候才这般说,可见的确待我颇有些深情厚谊,我也不能辜负了妹子这等情谊,对不?”
他一把扯开木槿前襟,便将她压下,低低叹道:“我着实想瞧瞧……萧以靖听说这事后会是什么表情!”
木槿挣扎,只觉后肩的伤处被压在坚硬在岩石上,疼得钻心,高叫道:“五哥什么表情我不知道,但我吴国的父皇必定先要了你的命!”
孟绯期轻易便捉了她的双手,捏紧,按于她头顶,轻笑道:“你可以告诉你公公,你夫婿,说你先后被你两个哥哥强占了……只要你有脸声张出去,我便有脸认下来!我还要……”
他猛地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却在她尖叫出声前拿帕子塞住她的嘴,一边吮着被他咬出的鲜血,一边低声道:“我还要亲自告诉萧以靖,我对你做了什么!”
木槿虽从小学武,奈何毒伤未愈,四肢无力,何况孟绯期于武学一道悟性奇高,一身武艺绝非寻常高手可比……
她努力扭动身子想要摆脱这个可怕的所谓兄长,却只觉他愈发放肆,后肩草草包括的伤处鲜血流溢,浸透了她后背的衣衫,连眼前都开始一阵阵地昏花。
而身上的男人因她的反抗越发有兴致,愤恨般说道:“什么公主,什么太子妃,不过……和我母亲一样,是男人的玩物罢了!”
他一把扯开她的裹胸,用力撕下,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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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国主萧寻独宠夏后,但夏后少年时受过不少磨难,太医多言不宜受孕,故而两人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收养的木槿公主。但萧寻尚有几位庶兄弟,遂在诸侄中诸多考量权衡,最终择了高平郡王萧宜第五子萧以靖为嗣子,不久又册为太子,养在宫中亲自教导。
萧宜母家寒微,虽是庶长子,却素来无宠。
自萧以靖为太子,上至国主,下至朝臣,都不免对萧宜另眼相看,不久便被迁为梁王,诸子亦各有封赏。
萧宜生性风流,子嗣众多,萧以靖本是唯一嫡子,世子不二人选,既入嗣国主,世子便只能在诸公子中另行择定。
诸子之中,大公子、三公子早逝,二公子有狂疾,发作起来连父母亲人都不认识,四公子庸懦本分,六公子、七公子倒是聪慧多智。
梁王萧宜正委决不下时,孟绯期扶了母亲灵柩来见。
其母竟是萧宜年轻时在外游玩认得的一位姓孟的青楼名妓,才貌绝佳,据说那时候也曾你侬我侬海誓山盟过。可惜等最初的冲动过去,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萧宜便想起当时尚在位的父亲萧旷品格端方,国后柳氏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若真娶个青楼女子回去,指不定会给怎样训斥责罚。
有萧寻那样厉害的弟弟在,他不指望染指国主之位,至少也得为日后的富贵尊荣多多着想,万万不能让父皇不悦,遂留下一笔钱财,弃之而去。
后来那孟氏拖着六七个月的身子千里相寻,萧宜更怕妓.女之子玷污皇室血统,送她百两黄金及一包堕胎药,让她打去胎儿,嫁个寻常男人好好过日子。那女子收了金子和药,嚎哭而去。
谁也没想到,孟氏竟将那孩子生了下来,取名绯期。
绯期者,佳期也。
可惜随了她姓孟,这世里她那郎有情妾有意的佳期也只得化作南柯一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