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刚刚安静下来的老人再次开口。
“那一天,我母亲的死去对那个巷子连一丝轰动都没有,就如同死了一条路边的野狗那么微不足道。”
“那些年,我跟我的母亲也确实活的像野狗。”
“但是我觉得我不应该是野狗,我的娘亲更不应该是野狗!”
“所以那一天,那个在别人眼中如野狗的少年背着那个身体被一步步摧毁的女子离开了那条巷子。”
“这一去,便是十年!”
“十年之后,当初离开的那个少年重回小巷!”
“他的背上没有了他的娘亲,只有一个瓦罐!”
“那一夜,那个热闹了无数年的巷子灯火熄灭,那个当初强行让他母亲接客的老鸨跪在了那个瓦罐前。”
“那一夜,少年入巷出巷,衣衫瓦罐皆染血!”
“而这,只是开始!”
天空的乌云再降一分,云层中有雷霆出现,小巷内狂风大作,林欢的身形步步后退,直至小巷外!
此时,老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小巷内。
冷漠无情!
“当年那个男人为了我母亲家的财富,以爱接近。”
“当年那个男人在知道拿不到那笔财富的时候,将那个深爱她的女子抛弃。”
“那一年,那个男人甚至在那个女子面临生产之痛时,还带着另一位女子回家?”
“人间有疾苦,我母亲皆受之!
“人间有无情,那个男人皆占之!”
“既然那个深爱他的女子死了,那个小巷里的所有人都死了。”
“那么他也该死了,那个女人也该死了,所有人都该死了!”
“所以那一夜,年轻人出巷然后消失,然后再出现入一富裕家!”
“直至清晨来临,年轻人所入富裕之家,血流成河。”
“而当年那个无情之人于血泊中双眼未闭,那个女人于血泊中保持跪拜之姿!”
“而那一日,在一处已经衰败的大宅门口,那个在年轻人背后颠沛流离了十年的瓦罐静静地立在门口。”
“那个一夜让数百人消失的年轻人在瓦罐前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消失在世间!”
“而那一日之后,世上便对了一个疯疯癫癫,喜好寻花问柳的年轻人。”
老人这句话落下之后,有无数水滴于脚前炸开,云层中雷声阵阵,大雨倾盆而下,两侧门户皆碎裂!
小巷口,林欢看着那个于大雨中站着的老人,眼中有泪水落下,身形久拜不起。
林家,韩邦于大门口站立,那把还未被拔起的青釭剑浑身颤抖,随时可出鞘!
涅槃山,涅槃观。
道人坐于道馆中,手中拂尘断为两截,身后香案上,有无数根香青烟之上。
道观门口,大师兄双手低垂,口中烟斗有无数浓雾出现。
而他身后的三人,衣衫无风而动。
四人身周的层层落叶四散而去。
这一日,大师兄满头白发,身躯矮小如少年,脸上有沟壑层层而起,口中的那支烟斗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光芒。
这一日,涅槃观毁去一半,道人藏于拂尘中的那把剑失去光泽。
这一日,涅槃山除道人之外的所有人,皆躺于林间,有无数大树齐腰而断。
这一日,京都有位年轻人,手持青釭剑,四大家族存活之人,消失九成。
这一日,小巷口那位年轻人让整个京都安静无声,只为祭奠那位死去的女子。
这一日,京都有六人皆疯狂!